“你是何人?”
天肖看著麵前的垂眉老者,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這老者周身並無半點光華溢出,整個人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正是這種返璞歸真的質樸氣機,才最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老者淡淡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夏毅,扭頭對天肖道“天遊族叛離諸天,已經是十惡不赦!想不到你卻更甚於此,竟敢借助昊天金令中的天威,真是不知死活!”
“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本事斷言我的生死?如今地界靈氣稀薄,我何時才能修成無上大道?這昊天金厥能助我等修行,便對我族有再造之恩!”
天肖心中警鈴大響,對於這個神秘出現的老者,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悸。這個老者的舉手投足中,總是充滿了無窮的道韻,似乎他才是這方天地間的真正主宰。
老者深深看了天肖一眼,搖頭道“水中摘花,鏡中觀月!你借助昊天金厥的天威跨入合道境巔峰,難道這便是你真正的境界?強行借助天威提升境界,這無異於火中取栗,弄不好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啊!”
“嗬嗬!我不管你是誰,這人我今天必須要殺他,勸你莫要多管閒事!”
天肖雙眼赤紅如血,雙拳之上也是金光閃爍。他好不容易才將夏毅擊敗,若是被人橫插一腳,那真的是功虧一簣了。
老者緩緩搖了搖頭,竟是一臉的惆悵“唉!老夫自下界以來,便一直藏在這竹笙山中,想不到今日終是要破戒了!”
他話音剛落,不待天肖指尖的金芒落下,張嘴發出了一聲長嘯。刹那間,整個天地風雲彙聚,在這山頭之上竟籠罩下了一層黑壓壓的烏雲。
“你……你是聖者!”
天肖抬頭看著電閃雷鳴的烏雲,心中猛然一震。他同這片天地的勾連瞬間斷開,甚至連身上的鎧甲都變得黯淡起來。
“我要殺他,誰也攔不住!”
天肖嘴角鮮血橫流,竟是將一身的精血拚命運轉,任憑鎧甲將氣海中的靈能捕獲一空。他不顧頭頂落下的電芒,朝著坑底的夏毅死命推出了一掌。
“唉!天遊族自有因果報應,老夫自然不會不殺你,但也不會眼瞅著讓你殺他!”
老者微微擺了擺手,一道光幕從坑底生出,將夏毅牢牢籠罩。
天肖一掌轟在光幕之上,隻覺得手腕一陣酥麻,竟連骨頭都一並折斷。可見這光幕的防禦驚人,連借助了天威的攻擊都能擋下。
他扭頭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老者,一狠心又朝著光幕擊出了數拳。隨著光幕的輕微搖擺,他那足以開山裂石的拳風被儘數湮沒,在虛空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他!”
天肖氣憤不過,口鼻中又溢出了一大團血水,他如此調動體內的精血卻仍是無法破開這光幕,須臾間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
他不明白這老者為何會出手相助夏毅,難道隻因為自己是天遊族?
“給我開!”
天肖周身血氣翻湧,體表之上滲出了無數細密的血珠,在虛空中化為了熊熊的烈焰。他已經顧不得氣海爆碎的風險,將自己的精氣提升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動用了昊天金令中的天威,若還是不能將夏毅擊斃,那等待他的將會是極為殘酷的處罰,恐怕一身的道行都要消散無蹤。
因為昊天金厥的天威不容褻瀆,一旦發出就意味著不死不休。
躺在坑底的夏毅,在恍惚中聽見了天肖的怒吼,他微微睜開了雙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若不是在最後一刻,他將含光珠中的所有符紋之力儘數釋放,恐怕自己早已灰飛煙滅,即便是如此,他周身的骨骼也全部斷裂,連內臟也開裂了許多。
“這是……”
夏毅看著頭頂金光熠熠的光幕和一臉瘋狂的天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光幕之上符紋流轉,說不出的神秘和玄奧,甚至隱隱有一種道韻蘊含其中。
天肖見夏毅轉醒,更是變得怒不可遏,瘋狂鼓蕩周身靈能,朝著光幕揮出一道道刺目的金芒。
“夠了!老夫說今日不殺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如此癲狂!你若是再不停手,休怪老夫翻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