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林平整個房間是邋遢的,但惟獨放手機的書桌上很乾淨。”
“第三王小東的房間很邋遢,但地窖卻出奇的比較整潔,凶手在綁架鐘鋒、王滿和林平的時候,窩藏的地點就是這個地窖。我們有在地上找到王滿的頭發。”
“所以,這些零碎的場景在腦海裡,告訴我,凶手有潔癖。”周森頓了頓“如果我沒有記錯,羅佳文,羅記者,你有潔癖,且正好是新農村建設報道的記者。”
周森回頭看了看羅佳文,此刻她正微笑的坐在會議室的燈光地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森。
“所以,真正的凶手是你,對嗎?”
所有人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文弱的記者然後又不可思議的把目光投向周森。
唐城煜更是著急的說道“怎麼可能是佳文?”
可是,忽然,唐城煜也想起,羅佳文雪白的褲子,每次坐上警車時小心翼翼擦拭座位,麵對被濺出的一點點的咖啡漬一直表現煩躁的臉,以及在林平和王小東的房間裡麵對一地垃圾所表現的嫌惡行為。但,這怎麼可能呢?
“佳文,為什麼要殺人?”。唐城煜實在不能把朝夕相處了幾天的文弱女子和變態殺手聯係在一起。
“為什麼?我也在想,為什麼?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羅佳文就是圓圓,對嗎?”周森看著羅佳文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警官。”羅佳文笑著看著周森。
周森悠悠的打開案卷上的資料說道“陳一天的繼父叫羅中建,而你也姓羅,你就是當年的圓圓。”
“單憑一個姓氏你就說我是圓圓,我真的很冤枉的。”
“那天車禍後,醫院急需輸血,你的血液是罕見的血型,平均一萬人裡隻有一個。而我看過圓圓車禍的記錄,她剛好也是這種血型。我查了你在美國的身份,13年前圓圓被父親帶去美國治療宣布死亡,而你是在13年前被人收養,你回國的日子又是在羅中建死去不久後。”周森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羅佳文的身邊“世界上沒有這麼多巧合,林平茶幾上那則緋聞的報道人也是你,我想,當時林平關注的並不是鐘鋒,而是羅佳文三個字吧?”
“我是記者,會拍各種各樣的新聞也不奇怪吧?血型一樣並不能證明什麼啊?我13歲以前在孤兒院裡也有記錄啊?這些巧合並不奇怪吧?”羅佳文看著周森不動聲色反駁道。
“是的,一點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為什麼那張在地窖裡找到的電話卡,和你的電話卡上有一條與那張電話卡一摸一樣的刮痕?”周森,拿起桌上的證物袋“這隻能證明,約林平出來的人並不是王小東,而是你。而你故意讓王小東去找林平擾亂我們的視線。如果,你不死心,我們可以鑒定,那張電話卡是不是在你的手機上用過。”
“你很細心,但是,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我都已經忘記,曾經有人叫我圓圓了。”羅佳文坐在燈光底下,悠長的燈光將她的臉拉上,她看著遠方淡淡的說道。
“佳文,你在說什麼?”唐城煜不可思議的驚歎道“如果,你是圓圓,那時候你已經16歲了,林嬸和王滿的父母不可能不認識你啊。”
“是那場車禍,儘管香姨拚命的護住我,但是我還是傷的不輕。所有的人的都以為我會死在那場車禍裡,可是,父親救了圓圓,也殺了圓圓……”
“我醒來後,父親知道了當年的所有經過,怕我一輩子生活在陰影裡,所以讓催眠師對我進行了深度催眠。並且花了一番功夫讓醫院證明我已經死亡,以防止被王滿父親追殺。隻是,那13年裡我總是會被一場一場的噩夢驚醒。我一直不明白,夢中是真是假。”
羅佳文在回憶那些夢境的時候,咽了咽嗓,表現了很艱難,接著道“父親在外從來不說我是他的女兒,所以我知道父親一定有事瞞著我。直到父親去世,我決定回國探尋真相。直到我來到王村……”
羅佳文笑著說“我第一次站在水庫的壩上從上往下看的時候,我好像就看見一天哥被他們扔下去的場景,一天哥的脖子被他們擰斷,他看著我,腦袋左右搖擺,他說,不要。”
“王小東第一次找到我的時候,就認出我了,他說,圓圓你快跑。我就知道,這個傻子可以幫我報仇。”羅佳文看著周森道。她用手輕輕的撫摸了自己的頭發,將頭輕輕的埋在手窩裡。夢囈道“事情已經過去13年了,命運讓我做回圓圓,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們血債血償?”
“你父親當年救你,讓你忘記過去,就是想你好好的活下去。”周森無奈道。
“我已經死在了13年前的那個夏夜。你不知道,我現在才是真正的解脫。”羅佳文笑著轉身走出去。
2003年的仲夏晚上,林嬸對著院子裡,倆個喝醉伶仃大哭的林平和王小東怒吼道“你們這群小子,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們剁碎了喂魚!”
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