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墓碑跟進目標,兩周內拿下這一單。必要的時候……你們知道要怎麼做。”女人語氣冷漠。
我彆無他法,隻好應了一聲。
回到接待室,墓碑還在那裡,見到我回來,他抬眼看我,並沒有問是什麼結果。
“兩周。”我說。
墓碑點了點頭。
“不用那麼麻煩了,引他過來,我們直接解決。”我咬咬牙,說道。
墓碑頗為意外“她讓我們這麼做的?。”
我沒有回答,我當然知道這樣對於那個目標來說有多殘忍,但是……
墓碑暴露了!
聽著對講機裡的情況,我的心狠狠一顫,急忙轉著方向盤把這輛白色的車停在了路邊。
原本打算今天到那地方解決他的,算了,先放棄吧!
墓碑匆匆走出車站,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走了一段,那個目標——好像叫做黑鷹的男人居然坐著出租車跟在我們身後!
“不如把他直接引到那個地方吧?”墓碑提議。
隻好這樣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利地出乎意料。
墓碑誘他下車、假裝友好、騙他談話、引他往前走……
我緊張得要命!生怕他看出我們的意圖,我還特意將車開遠後又繞了回來。
機關觸動將他打暈,我迅速將他運送到實驗室,聯係賀蘭趕來。
接著,就是最為關鍵的部分意識接入。
這項實驗事實上是為富人們準備的盛宴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取代他們活下去!
由於這項實驗是基於腦能量的轉移,所以需要外界的輻射與人們內在的腦能量的乾涉。換句話說,隻要這個人有放棄人生的念頭,並且在他周圍安裝某種輻射作用的載體,長時間以後,我就能隨意控製他的腦意識能量,令其沉睡,同時使另一個人的腦意識接入並控製身體。
而這次任務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富商賀蘭預訂這項業務的時間並不夠長,所以我隻能短暫地使黑鷹的腦能量微弱,在賀蘭掌控這具身體後,黑鷹便會逐漸蘇醒,若是時間久了,兩人腦能量的強弱可能就會決定誰控製身體。
因此,把這種可能性扼殺也是我們要做的事。
也是我和墓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慘白的燈光下。
“……我們隻不過實現了兩個人的願望你想要結束生命,而賀蘭想要你的人生。”墓碑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我繃緊了神經,就看現在了!
機械傳音耳機裡響起毫無感情的聲音“載體腦能量信號停止!載體腦能量信號停止!”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器械,對另外兩人說“我們成功了。”
沒有了我自己的人生,那又如何?
劉博晗本以為漂流的日子是自由的,卻未曾想到漂流本身就是牢獄。
我是一個歲月遺忘的孤魂野鬼,因為曾經不對等的戰爭,我恨他們!
所以我重生了,重生在一名殺手身上,我要複仇,所以我再一次進入了那個組織。
可是沒等我有什麼實質的行動,我就看到一個研究項目,它是由一個叫做李淼的博士提出的,可惜並沒有人重視這個項目,都認為那太過離奇,所以他並沒有得到足夠的經費來繼續研究,於是擱置了起來。
可是我相信他!
那是一項關於腦科學研究的項目,他提出腦能量的強弱控製了人的意識與行動,這種能量可以轉移,就意味著隻要有合適的方式,意識就能夠被轉移!
而我賭他能做出成果,就是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的重生,便是陰差陽錯之下這種方式的產物。
如果這項研究成功,它將成為一場強者重生的遊戲,那時的世界就是一場弱肉強食的盛宴!
除了那個研究被質
疑以外,黑鷹的路走得很順利,可是不行,我需要這項研究來複仇,他也需要這個研究來使他功成名就,我不相信他可以忍受這樣平庸的一生。
他必須想要做出這項研究!
我暗中破壞他的工作項目,雇傭了人對他的銀行賬戶做了手腳。然後,在他走投無路之時,我向他伸出了援手。我將所有的錢幾乎全部投資到他的項目。
我一邊假裝不懂這個項目,一邊無比著急他的進度。
終於,實驗成功,我們具有了控製腦能量的技術,我複了當年的仇,可是我想要的,越來越多。
我從他的實驗室拿了一塊可以削弱腦能量的芯片。
我必須握著底牌,因為他防著我,我知道。
可他不會防著他最好的朋友——墓碑,我把芯片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了墓碑身上。
他好像知道墓碑的那把實驗室鑰匙裡有芯片了,我要想辦法處理掉,絕不能讓他知道我對他的軀體有所圖謀。
他自己恐怕不知道,這項技術能幫助一個人吞噬掉另一個人的記憶,而我現在想要他的全部記憶,我想要,這項技術隻受我一個人調控!
不行,這個關鍵時候,怎麼又來了一單?
為了不引起懷疑,先把這單拿下吧。
那個男人想要提前轉移,真是上天助我!
那我的計劃就能夠提前實施了!這次解決掉芯片和墓碑兩個!
他們行動要失敗了,如果他們晚一天成功,我放置的芯片就會多一天被發現的危險。
我讓我的人也跟上目標任務,設了圈套,逼迫他向實驗室的方向逃去。
終於成功了,終於處理掉那把帶著芯片的鑰匙了,應該沒被任何人發現,他們可能隻是以為丟了。
明天處理墓碑。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一通電話給墓碑報信?是黑鷹嗎?
必須現在解決!我向殺手下達了命令,可還是晚了一步!
怎麼辦呢?黑鷹的軀體不能隨著這枚棄子消逝!
墓碑找到了我,在實驗台旁,我沒想到,黑鷹把他自己進出實驗室的鑰匙給了墓碑。
實驗機器都在這裡,黑鷹就這麼不在意這項實驗?
我很憤怒,但是事到如今,我隻能先吞噬墓碑的意識,對黑鷹徐徐圖之了,我按下了實驗台的啟動按鈕,白光倏然刺眼。
你的思想,是真實的嗎?
黑鷹看著墓碑進了實驗室,約摸了時間,就從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帶著手套從袋子裡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鑰匙,用它開了門後,又迅速放進袋子裡收了起來。
如果墓碑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那就是他那把被弄丟的鑰匙。
如果劉博晗在這裡,她一定會認出,那就是她千方百計處理掉的芯片。
它出現在了黑鷹的手上,以這種方式,實驗室裡。
黑鷹毫不意外地看見實驗台上躺著一個女人,台前站著一個青年。
台前站著的青年抬起頭,正要張口說話。
“你果然除掉了他。”黑鷹微微一笑。
青年臉上一僵。
“你為了我的研究成果都做了些什麼事,我們倆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我的實驗缺乏經費,我也不會來到這裡。”
“其實關於你當初為什麼那麼支持我的這個研究,我也想了很多可能。但是當我發現你對那些人做了些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難知道了不是嗎?”
“一個女人因為朝著的劇烈痛苦而死,但由於腦能量的原因,某種巧合下,你,成為了劉博晗。”
“是又如何,時至今日,這些還重要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雙贏不是嗎?”青年盯著他。
聽了這話,黑鷹笑得更加開懷,
“你真的從未想過你是為什麼重生的嗎?
你真以為,一切隻是巧合嗎?”
“你什麼意思?”青年的臉上有些發白。
以前的青年臉上從來沒有這種表情,而此時的他顯得有些滑稽。
黑鷹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笑得有些嘲諷“你怎麼不想想,若是腦能量那麼容易被轉移,那麼我們又何須那麼費力地使用這麼多器械呢?還有,你怎麼沒有仔細找一找自己的上一具身體呢?”
“其實也不奇怪。你是我的意識傀儡,怎麼會懷疑我給你的記憶植入呢呢?”
青年的身體開始發抖。
“你的小心思很有趣,儘管你很早就沒有價值了,我還是想看看你的意識能夠怎麼發展。
直到最近,我厭倦了這種無聊的日子,解決掉墓碑,再解決掉你,我就可以開始我的計劃了。果然你不負我的期望,吞噬掉了墓碑的意識,所以現在,我隻需要解決掉你一個人了。”
黑鷹的心情越來越愉悅,索性在試驗台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說,
“你是我的第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說著,他打開了實驗台下的一個暗格,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青年。
資料泛黃,第一頁記錄了一個好久以前的新聞,葉城一女子被李淼抓去做實驗,結果身體不支導致慘死,那個女孩叫柳晗,她的男友,叫做賀蘭!
青年看著這個和自己密切相關的新聞,拚命回憶,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黑鷹盯著青年,觀察著他的表情,說“你果然是最完美的實驗品,記憶已經被完全替換了。”
青年精神有些恍惚了,黑鷹耳邊的微型耳機中響起“目標人物腦能量開始湮滅。”
黑鷹滿意地笑了,不用腦能量的作用,用語言摧毀一個完整的意識,這是他在劉博晗身上的最後一個實驗。
他成功了,劉博晗是我最滿意的實驗品,柳晗是我第一個實驗品。
什麼?你不會還認為她們兩個是一個人吧?劉博晗是存在的,不過我隻真正見過她一麵,那就是在她死之前。
後來的劉博晗,是我提取了劉博晗的原本記憶,將它植入了我最好的朋友——墓碑腦意識裡,這樣,這個意識就擁有仇恨的情緒和墓碑嚴密的思維,它會對我的計劃非常有用。
而後,我把這個意識重新放入了劉博晗的軀體,畢竟自殺的人的軀體很難保存,我要儘快將它填充進意識。但那個因我的意識提取過程而沉睡的軀體——墓碑的軀體卻長期存放了下來。
你問後來那個墓碑啊?哦,那不過是我隨意找了一個懦弱而忠心的男人的意識,植入了進去而已,我需要一個不會背叛我的意識,於是就這樣做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計劃呢。
費勁心思地跟蹤、調查,千方百計地安放芯片,得到的不過是一個人到另一個人的漏洞百出的蹩腳轉變。這些行為都太過愚蠢。
我想要的,可不是這個,腦能量控製技術的真正意義在於乾涉,而不是替換。如果,我用輻射乾涉每個人的腦能量,你猜會怎樣?
悄無聲息地蠱惑每一個人,不動聲色地控製他們的思想,我可以隨意擾亂,重塑,湮滅他們的腦能量,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意識到真相。
即使有人偶爾會有這方麵的想法,但無所謂。
每一個人的思想都由我所控製,他們選擇相信與否,不過在我的一念之間。
這些年,輻射極強的基站早已通過那些愚蠢的訂單網絡傳遍了整個社會,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全部是我的囊中之物。
於是我永久關閉了那個實驗室,我想成為誰,就可以成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