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等得不耐煩，問道“你說有秘密要告訴我，說說看。”
杜德海趕緊爬起來，渾身的冷汗呼呼地往外冒。
“有人向五方城的天族清明殿告密，說修羅場有阿修羅出沒，殿使便派我們來此查探虛實。”
“我可以告訴你們是誰告密，隻求你們能放我一條生路！”
夜月挑眉看向他，“若真是有人告密，殿使怎麼會隻派了三個人過來？”
杜德海趕緊解釋“阿修羅王，在下不敢騙你！”
“雖然天族對我們到處抓捕阿修羅的事情是默許的，但天帝明令禁止任何人踏足修羅場。”
“我們殿使這次讓我們來探查，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要不是告密的人，說這裡……這裡有不少阿修羅，而殿使又趕著交貨，他是不會派我們來的。”
夜月微微眯了眯眼，“交貨？交什麼貨？”
杜德海渾身一僵，冷汗瞬間浸濕了背後的衣衫。
四千餘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再次逼問“說！”
杜德海咬咬牙，“我們殿使這些年一直和東部地區最大的……奴隸販賣商有合作。”
“我們這次接了他們一個訂單，要二十個阿修羅，殿使這才派我們冒險來到修羅場。”
七丈峰和四千餘的眼中都浮現出濃厚的殺意。
而一直站在夜月身邊，默不作聲的千修明眼中卻劃過一絲黯然。
“姑姑，他說的奴隸販賣商會名為‘黑石’，是整個東部最大的商會。”
“因為阿修羅天生擁有很高的毒素抗性，所以他們抓捕阿修羅男性販賣給各地的藥劑師來煉藥、試藥。”
“而女性，大部分都會被賣到各地的舞閣和花樓。”
千修明閉了閉眼，斂去了眸中過往的記憶。
“在他們的眼中，我們阿修羅族人不過是一件低賤的貨品。”
夜月看向杜德海，“告密的人，到底是誰？”
“殺通天！”杜德海抬起頭，仰望上座的夜月。
“他原是這附近七殺門的掌門，說你們不僅屠了他的仙門，還殺了風月城城主宋雄和一隊按察使！”
夜月微微一愣，這個殺通天是怎麼知道她殺了宋雄和按察使的。
難道那天在森林裡，他躲在附近？
七丈峰聽到殺通天的名字，眼中冒著熊熊怒火。
“就是這個雜碎當年一直派人來修羅場劫掠，現在還到處散播我們的消息！”
夜月從黑玉寶座上站了起來，淡淡地問道“殺通天把這件事告訴了幾個人？”
“沒有！沒有！”杜德海瘋狂搖頭。
“這件事牽扯的太大了，殿使對殺通天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這件事隻有殿主、殺通天，還有我和剛才的那兩個人知道。”
夜月擺了擺手，“四千餘，帶他下去吧。”
四千餘收緊鎖鏈，杜德海立刻被他抓在手中。
杜德海嚇得瘋狂大叫，“阿修羅王，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答應過我，不會殺我的！！”
夜月冷睨著他，淡淡一笑。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看到杜德海瞬間慘白的臉色，夜月微微地搖了搖頭。
“不過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殺你，那樣……太便宜你了。”
“我們新建了不少牢房，挑選一間，住它個一兩百年，當做你的贖罪。”
杜德海瞪圓了眼睛，“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求你了！”
哢嚓！
下一刻，他的下巴已經被四千餘單手卸了下來。
“你的聲音太大，會吵到吾王。”
說完，拖著他的一條腿緩緩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夜月看著窗外濃重的月色，心中升起幾分擔憂。
殺了這幾個按察使沒什麼太大作用。
再者，那位殿使若是遲遲看不到屬下回去，肯定會知道這裡出了問題。
而且……那些被當做貨物買賣的阿修羅。
夜月長長地歎了口氣。
看來，有必要立刻去一趟五方城了。
她轉頭看向四千餘，淡淡地說道，“收拾一下，明天去五方城。”
她又看向千修明，“修明，我不在，族地的一切由你做主。”
千修明怔住了，而後緩緩抬頭看向夜月。
“姑姑，交、交給我？”
夜月狐疑地看著他，“對啊，怎麼了？”
以後肯定要多帶千修明出去曆練，但現在外界的情況他們還摸不透。
讓修明留在族地先慢慢熟悉族內的事務。
等有一天阿修羅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光下，不再遭受輕視和敵意的時候。
她一定能過上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千修明眼中亮起了奇異的神采，而後緩緩地單膝跪地。
“姑姑……不，王上，修明定不會辜負您的栽培！”
“修明雖然修為不高，但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好族地！”
夜月“…………那倒也不用……”
“姑姑不信？”修明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立刻就要往胸口刺去。
夜月一把拉住他，臉上的表情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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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信！不用證明了！”
怎麼這個世界的人，動不動就要以死明誌呢？
弄好了一切，夜月回到了房間裡，倒頭就睡。
“王上……王上……”
夜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周圍仍舊是一片黑暗。
她睡了多久，天還沒亮嗎？
“王上……王上……”
空蕩蕩的石室中，仍舊有一道女聲在接連呼喚夜月。
誰，誰在叫她？
那聲音似乎帶著某種誘惑，讓夜月忍不住循著那聲音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