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帝的話，軒轅無極立刻站到了夜月的身前。
“放屁！”
“二十年前，當本王解決完西麵戰場的惡魔，立刻前去中心戰場。”
“但……本王卻看到了一片焦土和無數阿修羅族的斷肢殘屍！”
“本王的摯友，千代淵渾身的魔力都被活活抽乾，乾枯地跪坐在地上……”
“本王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
他冷然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情。
“自那以後，本王過得渾渾噩噩，人事不知。”
“而整個古戰場，也被天帝你的結界所籠罩，再也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
“現在，本王已經清醒過來，就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千世雪！”
“除非，從本王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猩紅的雙目毫不畏懼地與天帝對視，暴戾的氣息充滿了全身。
鬼王一甩袖子，質問道“照這麼說，你去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你根本什麼都沒看到。”
他冷冷一笑，朝天道使者拱了拱手。
“使者，軒轅無極當初和阿修羅族關係甚密，他的話，根本不足為信！”
“哦？”夜月目光挑釁地看著鬼王，“哦，那她說的話呢？”
鬼王狐疑地看向夜月，發現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直站在妖王江彥身後帶著兜帽的一個修士身上。
那修士注意到夜月的目光，緩緩地從妖王身後走出。
天帝擰眉看向這修士，“你是……”
那修士摘掉兜帽，露出了一張淡雅清豔的臉龐。
軒轅無極立刻認出了此人，“你是……妖後？”
不止軒轅無極，龍族也有不少修士認出了妖後龍蘭兒。
“龍蘭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一直被關在睚眥牢獄嗎？”
“對呀，聽說她因為盜取龍神大人的護體龍氣，才……”
東海龍王敖廣冷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龍神大人在此，不得喧嘩。”
“是！”
玄湛踏前一步，睥睨而視，揚聲開口“本龍神已經赦免了龍蘭兒，她現在不再是龍族的罪人，隻是妖族的王後。”
玄湛乃是龍族的龍神，更是被族人視為精神象征。
他的話，在龍族高於一切。
此刻龍族的修士和武者們，紛紛對玄湛躬身道“謹遵龍神之令。”
龍蘭兒走到了天道的使者麵前，對她鄭重行禮，然後才走到了眾修士的麵前。
鬼王看到龍蘭兒，目光閃爍，下意識地看著天帝。
天帝看到龍蘭兒，也微微蹙起了眉。
今日在場的不少修士，都參加過當年的大戰。
當年龍蘭兒與江彥夫妻一心，斬殺了不知多少惡魔！
後來江彥受傷，龍蘭兒四處幫他尋找救治之法，這也算是三界眾人都知道的事。
“諸位。”龍蘭兒揚了揚聲音，“我就是當年中心戰場，唯一的幸存者。”
龍蘭兒將當時在千刃琉璃宮中對玄湛說的那些話，又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一遍。
那些原本一口咬定阿修羅族就是叛徒的人，此刻也都是一臉震驚之色。
龍蘭兒的聲音還在繼續。
“戰場上，看到的全是奮力拚殺的阿修羅！”
“他們沒有一個人後退怯懦！”
“半空中出現的那個巨大的大門，湧出了比預計多十倍百倍的惡魔，在這種情況下，阿修羅族隻能拿命去填！”
“用血肉去堵！”
“他們苦苦等待援軍，隻要鬼族、天族有一族能來，隻要有一族能來……”
“他們就不會那般絕望！不會那般孤立無援！”
有淚水從她眼角緩緩滑落，“我曾救下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阿修羅，可他轉頭又衝向了惡魔。”
“惡魔太多了，他一個人被十幾個手持長戟的惡魔圍著。”
“阿修羅少年倒在地上，被那些惡魔用長戟在身上戳了十幾個血洞。”
“血肉掉落，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之中。”
“他拚著最後一口氣，自爆，與那些惡魔同歸於儘。”
龍蘭兒朝在場的所有修士躬身行禮，待她重新站直身子，她哽咽著朗聲道
“試問，如此有血性的阿修羅族，又怎麼會投敵？”
“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曾經受過阿修羅族的幫助，你們……都忘了麼？”
眾修士中有不少人也跟著落下淚來。
他們很多人不清楚當年的真相，這麼多年，也隻能沉默著。
此刻聽到龍蘭兒的話，又想到剛才夜月祭出那片焦土。
隻覺得一股酸澀的感覺充斥在胸口，再也無法阻攔。
難道這麼多年，他們都錯了麼……
他們當中還有不少人，原本就不相信阿修羅族會投敵，隻是礙於天族和鬼族的權勢，隻能壓抑著。
此刻他們紛紛哽咽著質問。
“天帝，當年的情況，到底是不是像妖後說的那樣！你說啊！”
“鬼王，你們當年到底瞞著三界的眾人，對他們做了什麼！”
“阿修羅族到底是三界的叛徒，還是扞衛三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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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氣勢洶洶的眾人，天帝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到了站在最後麵的夜月身上。
夜月也回頭與他對視。
她微微啟唇，說了一句無聲的話。
這，僅僅是個開始。
麵對眾人的逼問，海聖尊第一次感到了不安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