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婁詰一愣,垂眸看著手中珠串,眸光波動,良久後,纖長的羽睫顫了顫,輕喃出聲。
“那個小沒良心的,自從啟程回京,就再也沒來過信了。”
聞言,那迦微微笑了笑,與他並肩往外走,音色清潤。
“皇都人多眼雜,郡主不想給師兄添麻煩,”他想了一下,還是把後半句話說完,“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摩那婁詰:“……”
“師兄何時去找郡主?”
摩那婁詰走在廊間,抬眸看著肆虐的風雪,墨發飛舞,衣袍獵獵,周身縈繞著肅殺與冷厲,像是行在雪夜的旅人。
他輕笑一聲,眸光清透繾綣,摩擦著指尖寒意,薄唇輕啟。
“都是來去自由的風,相念自會相逢。”
她有太多的放不下,他隻有一個她放不下。
等她放下了,他也就放下了。
那迦輕歎一聲,視線穿過簌簌落雪停在一簇黑影上。
那是聖殿中的一顆菩提樹,由上一個聖殿傳下來,如今葉片皆落,隻餘枝乾。
等不久後的春風一過,滿樹皆綠。
相逢亦是,隻需借一縷春風,便可燎原。
他頗為感慨,彎了彎眸,“本以為師兄與郡主,不過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卻不料,是姻緣使然。”
摩那婁詰低低笑了一下,暗紋玄靴踩過厚雪,發出一陣脆響,腰間金鏈韻律十足,笑著開口。
“她拚了一個暖意十足的世界,慷慨的贈與我。”
他的世界早已碎成齏粉,在廢墟中行走,四周冰冷荒蕪,唯有殘血相伴。
可她給的世界,春日有酒,風中有花,哪裡都有人,哪裡都有她。
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濯纓軒內,葉昭榆剛走進院子,瞬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微微蹙了蹙眉,抬手緊了緊狐裘。
都怪蕭瑤那小妮子,打完雪仗後,非拉著她堆了個醜不拉幾的雪人,都給她凍感冒了。
“參見郡主。”
葉昭榆步伐一頓,看著站在院外的人,眯了眯眼睛。
“你家小姐還沒走?”
白天找她牽線搭橋,被拒絕了,竟然還等到了晚上。
她還真不知道,葉知韻有這麼厚的臉皮。
“阿榆妹妹。”
葉知韻原本在書房等人,聽見動靜,立刻走了出來,抬手朝她一禮。
葉昭榆目光瞬間一寒,抬手攥著她的小臂,音色寒涼。
“誰準你進的院子!?”
葉知韻臉色一白,音色淒淒,“外,外麵風雪太大,我便進去等了,我……”
“滾!”
她突然的怒火,將主仆兩人嚇的不輕,皆白著臉,步伐匆匆的往回走。
葉昭榆閉了閉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今日一天的周旋,讓她的耐心早已告罄。
看見葉知韻從濯纓軒的書房走出,她的情緒瞬間到頂。
她討厭彆人擅闖她的領地,這裡,她從來沒邀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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