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原以北,原野無際,牧草枯黃。
幾縷烽煙伴著狂風搖曳,隨後散於四野。
一條藍色河流嵌在枯黃的原野上,像是一條飄揚的藍綢帶鋪在了泛黃的草甸上,帶著哺育萬物的光澤。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縹緲的叮呤聲,一道紅影踏著暮色走來,墨發飛舞,衣袍獵獵,身邊雄獅並肩同行。
無上壓迫直逼四野,兩者身上皆帶著睥睨萬物的散漫,隻消一眼,便被周身氣勢震的心臟發疼。
一條強勁的尾巴懶洋洋地掃過勁瘦的腰身,樂此不疲的晃著那腰間的金鏈,響動隨之傳向四野。
琉璃色的眼眸輕抬,鼻若懸梁,唇若塗丹,俊美無儔,目光帶著幾分淡漠,殷紅的薄唇輕啟。
“桑格爾。”
聞言,正歡快的晃蕩著的尾巴一僵,隨後立刻耷拉下去,巨大的獅頭蹭了蹭他的指尖,帶著無限討好意味。
那人薄唇勾了勾,狂湧的寒風將衣袍吹起,在低沉的暮色中,暗紅與光影交織,綺麗魅惑,風致如妖。
他緩步走近河流,看著河流邊緣染著血色,將藍色衝撞,琉璃色的眼眸微挑。
身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並未回頭,反而抱臂看著遠處散在原野上的屍體,興味盎然,彎唇笑了笑。
“過了這條河,便能得到北幽另一半的疆土。”
莫爾乾河,將整個北幽從中分開,橫跨整個草原,養育兩方水土。
“可中原早已撤兵,師兄也無意在此時去拿北幽另一半的疆土,不必糾纏,也該回王庭了。”
不久前,中原軍隊班師回朝,西域兵馬未退。
按師兄說的來,不管中原人在與不在,都要拿下北幽的一半疆土,不然便不走。
因此,便在北境留到了現在。
摩那婁詰微微側頭,看著蒼茫暮色中,一紅衣法師被一頭獅子馱著走來,神情慈悲,澄澈明淨,微微挑了挑眉。
“國師好手段,這麼快就將本君的另一隻雄獅收服了。”
那迦一身紅色朗裟,右肩坦露,露出蜜色肌膚,紫紅僧裙散在雄獅背上,像是一朵浴風而生的紅色蓮華,熱烈而莊嚴。
他清潤的眼眸微抬,衝散了熱烈的意蘊,反而帶著幾分清和的肅穆,微微笑了笑。
“桑吉爾很聽話,執意要馱我來,便不忍拂了它的好意。”
摩那婁詰輕哼一聲,耳邊金環晃動,發間金線光澤微閃,隨後轉身,背手看著翻湧的河流,眯了眯眼睛。
“北幽此次元氣大傷,怕是五年之內不會卷土重來,他們就算有心,也等不到卷土重來的那一天。”
他會比他們更先出手。
那迦緩步走到他的身邊站立,看著染著鮮血的河流,雙手合十,暗頌一聲偈語。
隨後撥動著念珠,音色清潤,“此次大亂,西域損失最少,其次是南坻,接著是中原,最後是北幽,利益驅使,誤國誤民,何苦來哉。”
摩那婁詰輕嗤一聲,眸色慵懶,抬眸看著盤旋在蒼穹的雄鷹,遠處天邊還餘一縷紅色雲霧,像是被鮮血染紅的。
他彎唇笑了笑,語調冰冷,“想要絕世的利益啊,那得用絕世的痛隱來換。”
看,北幽便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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