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月色幽冷,煙雨詭譎,兩道身影策馬飛馳,揚鞭踏碎寂靜的荒野。
蒙蒙細雨迷離著雙眼,四周荒草瘋長,峭壁聳立。
“雨越來越大,要不我們先去找個地方避雨?”
烏藉挽著韁繩,視線被雨水遮擋,夜黑雨急,路況不明,他朝著身旁的人大喊。
葉昭榆抬手抹了一把臉,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策馬的速度不減反增。
“等不起,我們越快將人帶回城越好!”
“行!”
春雨喧然,江麵不知何時蕩著一艘烏篷船,遙遙飄於水麵。
蕭瑟的笛聲穿過雨簾,落在縱馬行川的兩人耳邊。
葉昭榆側頭望去,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隔著雨簾,隻見一道枯瘦的身影立於船上,橫笛輕吹,將悲壯的曲調徐徐展開。
她眼睛一下瞪大,猛的回頭,隻見前方魑魅當道,一把長刀斬開雨簾,帶著萬鈞之力,瞬間朝她襲來。
“小心!”
烏藉瞳孔一縮,倉皇大叫,背後雙刀瞬間出鞘,擦著長刀而去,火星頓時迸濺。
葉昭榆瞬間枕著馬背彎腰,罡風擦著她的額頭瞬過。
她旋身而起,衣袍翻飛,足尖點著馬背,馬側長弓瞬間握於手上,三支長箭猛然離弦。
“咻”的數聲,長箭撕裂雨簾而去,帶著席卷萬物之勢,瞬間將幾人帶飛數尺。
“我乃盛安郡主,今外敵來犯,戰端一開,人不分高低貴賤,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爾等還敢在此賊子當道,對得起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嗎!”
她迎風而立,一身威壓朝著前方席卷而去,眼底掀起萬丈怒火,厲聲嗬斥,聲聲甩在眾人臉上。
周圍萬千光景隻為她嘩然,戰馬仰頭長鳴,驚起蕭蕭落葉,應和著她的斥責。
一聲歎息散在雨中,像是腐朽的枯木發出最後一聲悲鳴,帶著萬分無可奈何。
“郡主一走,黎州之危迎刃而解,今夜雨柔,送郡主離開。”
“是!”
葉昭榆看著手拿長刀,身影鬼魅般的朝她撲來的人,突然大笑起來。
送她離開,原來是送她魂斷故裡。
大義壓不倒他們,更喚不醒良知。
她拿起掛在馬背上的兩節銀棍,抬手一接,一柄長槍瞬間合成,隨後提槍策馬,飛身朝著人群衝去。
烏藉目光冷戾,策馬隨她殺敵,招招狠厲,刀刀致命,不斷有人倒下。
周圍血雨如注,染紅了路邊野草。
雨水順著葉昭榆的下頜滾過,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看著不斷湧來的人,瞥了一眼烏藉。
“彆糾纏,走!”
隨後立刻飛身上馬,揚鞭衝出重圍。
烏藉抬手將衝上來的人斬殺在地,隨後翻身上馬,立刻跟她衝了出去。
笛聲清遠,淒清悲涼,一直繞在她們身後,像是纏上來的怨靈,怎麼甩都甩不開。
葉昭榆擰著眉,奮力策馬,身上的傷口裂開,不斷往外滲血,體力不支的往前晃了晃。
她聽著緊緊跟在身後的笛聲,抿了抿唇,隨後對著烏藉急急開口。
“那些人身手不凡,尤其是船上那個黑袍老者,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再這樣下去,誰都跑不了!”
“那怎麼辦!”
“我去將人引開,你帶著我的令牌去止夷山,一定要趕在明日巳時將人帶給你們君主!”
烏藉心頭一顫,看著策馬狂奔的背影,滿身料峭春寒,頭一次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