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她回頭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話是這麼說,可他要是活不久怎麼辦?
隨著天光大亮,郡主夜宿花船的消息傳遍全城,眾人紛紛來到鳳鳴閣張望。
不是想一睹絕色,而是在賭那人在見過郡主後,能否活過今晚。
煙雨霏霏,漫過青石瓦巷,在烏篷船上上停留,隨著漁歌唱晚,慢慢遠去。
摩那婁詰身著雪白裡衣,外披一件暗紅衣袍,斜靠在窗前,琉璃色的眼眸穿過雨簾,落在忽明忽暗的晚霞上。
料峭春風一吹,瞬間驚起了周身墨發,露出脖頸處星星點點的紅痕,一直蔓延進微敞的胸口。
耳邊藍玉吊墜閃爍,慵懶的目光慢慢落在樓下披著蓑衣的人身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金色護腕,輕輕勾起唇角。
沉不住氣啊。
白梨搖雪,雨打青瓦,發出一陣淅淅瀝瀝的輕響。
葉昭榆穿著一件白色裡衣,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青絲散在枕上,不停地揉著大腿。
無奈的輕歎一聲,眨了眨眼睛,小聲開口,“色胚,就不該縱容他!”
玩的挺花啊,竟然錮著她的雙腿……
“你怎麼了?”烏藉端著一碟糕點從屋外走來,看她一眼,鼓著腮幫子開口。
葉昭榆思緒一頓,立刻收回腿,訕訕一笑,“沒事沒事,就是被撞了幾下。”
烏藉將碟子遞過去,咬了一口手裡的糕點,含糊開口,“那些人今夜便會行動,我們要去幫忙嗎?”
葉昭榆拿過糕點吃了起來,聞言,看他一眼,“你看你們公子像是需要幫忙的人嗎?”
烏藉搖了搖頭,“不像。”
“那不就對了。”
“可是我們公子貴不可言,怎麼能讓那群癟三臟了他的手呢!”
葉昭榆:“……你6。”
夜色微寒,隨著邦子的敲打聲,傳遍城內每處角落。
三更了。
夜色越來越深,微雨拂過簷瓦,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青瓦之上,身影敏捷的避過所有守衛。
房頂的青瓦慢慢被掀開,借著微弱的月光,隻見一身姿修長的人躺在床上,半張臉陷入被褥中,似是早已睡熟。
他們眼眸微眯,抬手將懷裡的陶俑拿出,用繩索掉進房內,隨後一人取出毒針,對著那人心口射去。
猛然間,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屈著長腿坐在床上,身姿慵懶,黑色綢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如瀑的墨發散在身側,指尖正撚著一枚銀針。
見他們看來,頓時朝著他們勾了勾唇,神情明滅,薄唇輕啟,“夜半三更,是個輪回的好時候。”
隨後金絲陡然劃破長空而去,黑影一驚,瞬間運起輕功朝著遠處掠去。
剛一動作,頸間一緊,血色瞬間飛入夜裡,身體直直朝著房頂砸去,又瞬間被金絲吊起,甩入長街。
餘下黑影看著立在簷角,墨發飛舞,衣袍獵獵的人,臉上神情漠然,像是死神臨世,不禁讓人脊背發寒。
他們咬了咬牙,隨後舉刀朝著那人衝去。
摩那婁詰把玩著手中陶俑,指尖一點,陶俑頓時碎成幾片,隨後瓷片瞬間朝著黑影射去。
“啊啊啊……”
一陣短促的慘叫過後,長街上砸滿屍體,瞬間驚醒夜夢,下一秒又淹沒在愈演愈烈的風雨中。
暗紋玄靴踩過青瓦,周身雨絲浮起,琉璃色的眼眸掃了一眼長街,輕嘖一聲。
十人,看來,還要在這待上幾天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