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李頭後,我便讓烏藉帶人守在城東,明日我再去與他彙合,看看城裡還餘下多少殺手。”
摩那婁詰看著為了保護城內百姓,儘心儘力安排一切的人,彎了彎唇。
“你倒是滿腔熱忱,為了他們竭力籌謀,可他們卻不問原由,便避你如蛇蠍,你心中可怨?”
葉昭榆低頭笑了笑,拿起手邊茶盞淺呷一口,隨後抬眸看他一眼,眸光幽深。
“我如今不過是在走你走過的十分之一的路,那你曾經,可怨過?”
世人皆道他數典忘祖,殘暴不仁,他的功績洗不清他的罪惡,該早入輪回。
字字誅心,句句惡毒,咒他不得好死,他身上背的咒言若能成書,當有千卷。
他走的路血雨腥風,是用殺機與咒言鋪滿的路,每一條詛咒都持有偈語,誠心十足,也惡毒入骨。
他可曾低頭看過一眼?
不過是抬腳將咒言與白骨一起踩碎,不管荊棘纏滿腳踝,抬腳下了深淵,做起了那暗夜的王。
自此便是那黑夜中亙古不滅的一盞長明燈,自夜色中燒灼,最終燎原而出,掃平了整個瀚海。
他怨嗎?
不怨。
既是不怨,更是不屑。
因為,無人問其原由,便對他指摘不已,惡言相向。
他目之所及,便無他們,更挑不動他半分情緒。
摩那婁詰長睫微斂,回味著曾經走過的路,麵容沉靜,像是靜水流往深處,驚不起一絲波瀾。
暗紅衣袍鋪了滿座,華貴而繁複,帶著幾分沉肅端然之感。
他輕笑一聲,散了滿身的冷肅,抬手摸了摸小丫頭圓潤的杏眼,眸色慵懶,笑著開口。
“阿榆的心是鮮活的,怎能與本君相比?”
惡語傷人,心跳動著,便會感到疼,他的心是死的,又何來的疼。
葉昭榆喝了一口茶,朝他彎眸一笑,“我的心是鮮活的,但奈何它大啊,除了自己在意的事,壓根不會將其他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除了大,它還坦蕩,黎州如今的恐慌因我而起,我該儘力彌補,不論他人怎麼看,我問心無愧就好,又何來的怨。”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坦蕩十足的小丫頭,彎唇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音色低沉,“那就一直問心無愧,本君護著你的坦蕩。”
“好。”
夜色幽沉,又釀就了一番淒風苦雨,慢慢從穹頂落下。
城郊十裡,一人懷裡抱著一個陶俑,由一人撐傘,抬腳走在泥濘的小路上,白色錦靴踩過野草,發出一陣沉悶的輕響。
四周屍橫遍野,濃鬱的血腥氣引來了無數黑暗裡的生物,正圍繞著屍體蠶食。
他抬眸掃了一眼四周,上挑的眼眸微眯,輕嘖一聲,“好凶殘的手段。”
隨後幾道黑影落在周圍,目光不斷在四周逡巡,不一會兒便將一人拖出荒野。
那人瞥了一眼,輕嗤一聲,“還真是老奸巨猾,走吧,將人帶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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