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點點,月團團,倒流河漢入杯盤。
摩那婁詰斂了一身月華坐在窗前喝茶,悠閒的聽著門外傳來一下一下的敲門聲,一道微軟的聲音緊隨其後。
“謝歸哥哥,開門,我是阿榆。”
他輕嗬一聲,琉璃色的眼眸繾綣十足,拿起茶盞淺呷一口,隨後懶洋洋地啟唇,“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按你說的做了,都在廚房燒火做飯呢。”葉昭榆抱著阿雪,蹲在門口小聲開口。
“甚好。”
“那我可以進來了嗎?”
“不能。”
葉昭榆:“……”
摩那婁詰抬眸看向蹲在門口的一團黑影,撐著下頜,耳邊赤羽晃動,悠悠道:“郡主今日可有看上哪個小倌?”
葉昭榆眨了眨眼睛,“小什麼倌,我眼裡明明隻有小謝。”
摩那婁詰眸光一頓,輕嗬一聲,指腹摩擦著青釉杯壁,幽幽道:
“聽聞,郡主喜歡小白臉?”
葉昭榆一愣,“多白的臉?我怎麼不知道我喜歡小白臉?”
摩那婁詰:“……無風不起浪,若郡主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他人又怎會有這方麵的行動?”
“冤枉啊,總有刁民想害朕!這純純的就是誣陷!”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摩那婁詰抱著臂看著蹲在地上的一人一兔,語氣涼涼。
“你還委屈上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就跟他們一起去廚房燒火。”
葉昭榆抱著阿雪靈活的竄了進去,朝他彎眸一笑,“我發誓,真的沒有下一次了。”
摩那婁詰睨她一眼,步伐閒散的走到窗前坐下,冷哼一聲。
她發的誓,狗都不信。
大盛邊關,寥寥的幾顆星子掛在漆黑的天幕上,四周風沙彌漫,帶著幾分蠻荒蕭條之感。
葉問荊穿著寒甲,坐在城樓上擦拭重劍,下巴上冒著青色胡茬,一道紅痕橫在臉側,頓時平添了幾分凶狠桀驁。
“將軍,來點酒禦寒。”
副將身著重甲,腰懸長刀,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將懷裡的酒遞了一壇過去。
這是中原與北幽交界的邊境,一到晚上,氣溫驟降,若是沒有烈酒禦寒,那可難熬了。
葉問荊接過酒壇喝了一口,笑著高喝一聲,“痛快!”
隨後他抬手拔出重劍,直指對麵城池,揚聲道:“明日,本將軍便把那座城打下來,讓兄弟們進城喝馬奶酒!”
副將大笑一聲,“好,末將必當追隨!”
葉問荊收了劍,星目中染著點點寒光,仰頭喝了一口酒,不悅開口。
“那群蠻子隻在本將軍剛來的那幾日攻勢迅猛,最近幾日打的有氣無力的,隻擾不攻,著實惱人,恐怕是在憋著什麼壞。”
副將擰眉,隨後大笑一聲,“待明日取下對麵的城池,便可知他們肚子裡憋著什麼壞水。”
葉問荊輕笑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挑眉開口,“他們若是不說,便打到他們說為止!”
“哈哈,好!”
夜色陰晴,淡月無聲,有白鷗點過江麵,波紋散開,遙遙飛遠。
“周伯慢走,以後還想問什麼,找我便是。”
周伯朝著那人頷首,隨後拿過靠在門邊的傘,撐傘離開。
他緩步走在長街上,此時街上隻餘寥寥幾道人影。
路兩旁的藍花楹簌簌飄落,鋪灑在地,形成一片藍紫色的地毯,配著月光,浪漫無比。
剛走了幾步,一隊鐵騎領兵前來,隨後首領舉著令牌高喊。
“傳巡撫大人令,自今日起,宵禁開啟,入夜之後,任何人不得在外逗留!”
聞言,街上寥寥的幾人迅速往家裡跑去,生怕下一秒便被宵禁令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