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坦勒,去將摩那婁嚴的樣子換上,一個時辰後去見那禿驢。”
“是。”
葉昭榆一行人來到正殿,烏吐克對著佛像雙手合十一拜,隨後坐在一個蒲團上,那迦一撩袈裟,也隨之坐下。
隨後兩人開始辯經,皆是梵語,語調頓挫,韻律十足,像是吹拂萬物的清風,生動十足。
葉昭榆抱臂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全身緊繃的人,拍了拍他的肩,“放鬆點兒,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說不定等會兒就能看淡生死,還怕個啥。”
烏藉哀怨的看她一眼,他才不怕呢!
有意想放鬆心態,索性小聲將兩人辯的內容翻譯給她聽。
“禿…國師問執念是欲嗎,那迦法師說,執念是惡欲的開始,執著不放,漸漸滋生怨念,不滿現狀,一味尋求圓滿,最後陷於欲海,不得超脫……”
葉昭榆看著兩人辯論激烈,不過是烏吐克單方麵的激動,似是不讚同那迦的說法,竭力想說服他,言辭激烈。
她覺得他有些怪怪的,明明第一次見他還能心生幾分崇敬之情,能看見他身上的瑩瑩佛性。
可如今他渾身像是籠罩著一層暮色,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連他身上的檀香都透著一種腐朽。
葉昭榆嘲諷一笑,害了人,所以良心開始不安了?
最後不知那迦說了什麼,烏吐克狠狠瞪著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後者性子極好,朝著烏吐克雙手合十,“國師,承讓了。”
看樣子,應該是那迦辯贏了。
烏吐克將袖子一甩,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多年不見,你的修行見漲,還真是小瞧了你們。”
那迦不置可否,師尊一是小瞧了師兄,二是小瞧了他。
他的禪心已經搖搖欲墜,坍塌不過片刻功夫。
唉,何必,弄的這般局麵,是執念還是欲念?
他問的最後一句話是,師尊,你拜的是佛,還是自己的欲望?
葉昭榆正幸災樂禍的看著熱鬨,突然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嘴角的笑一僵,“您老有何指教?”
“中土的佛法可還興盛?”
葉昭榆挑眉,手伸的還挺長,管到她老家去了,她悠悠開口,“三教九流,百花齊放,百姓想信什麼信什麼,不過佛法不如道法興盛。”
烏吐克眸光一凜,“為何?道法怎可比得過我佛法。”
葉昭榆抱臂看著他,輕笑一聲,“聽過這幾句話嗎,三清隻需泥塑身,佛祖卻要黃金渡。
亂世佛門不問事,老道背劍救蒼生。盛世佛門臨香火,道門歸隱入山林。
我於佛前跪千年,未見我佛心生憐。我於魔前跪三天,魔帶我殺九重天。
若真像傳聞中的這樣,換我,我也信道爺,信魔也未嘗不可。”
那迦與烏吐克怔愣的看著她,他們的沙門在他人眼裡竟是這般模樣?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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