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榆滿臉黑線,今晚,這令牌是還不回去了,是吧?
月上中天,葉昭榆才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以後誰要是再敢在她麵前背《關雎》,她打爛他的狗頭。
突然,鳳簫聲動,玉壺光轉,悠揚的小調緩緩傳進她的耳朵。
她心尖一顫,目光四處搜索,步伐止不住的循著小調而去。
這是一首黎州小調,侯府祖籍黎州,祖父在世時常哼,她從小就會。
這裡還有故鄉之人?
隨著悠揚的曲調越來越近,她也逐漸看清了吹簫之人。
那人一身雪白裡衣,長腿微屈,料料窈窈的坐在屋頂。
月色正濃,清暉落了他滿身,金鈴乖巧的墜在白皙的腳踝處。
傳聞,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
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
他像是月下的神人,又似四海之外的謫仙。
葉昭榆直直的看著他,聽著耳邊的小調,心裡說不出的驚濤駭浪。
殺人是屠山戮海,吟簫是清風明月,她該看他的哪一麵?
隨著小調徐徐展開,她驚詫的情緒平靜,隨後抱著臂靠在旁邊的柱子上,靜靜聆聽。
空中不知幾時落下了細細的雪子,他一身的冷寂與料峭,說不出的寂寥。
滿城風雪盈袖,素袍孤影待歸。
他,在思念何人?
這首小調本是祝福孩童平安長大,無憂無愁,節奏活潑,朗朗上口。
可他曲子裡的那股寂寥卻讓她眼睛一熱,她也想她的家人了。
剛想低頭擦眼淚,一陣殺意便猛然襲來。
她一驚,還沒開始作出反應,“噗嗤”一聲,溫熱的液體便濺在她的臉上。
她怔怔的睜著眼睛,不知作何反應。
摩那婁詰飛身落入院中,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輕哂,“又嚇傻了?”
葉昭榆吞了吞口水,僵硬的回頭。
隻見一侍衛打扮的人口吐鮮血,倒在地上,胸口正插著一支玉簫。
他手中赫然拿著暗箭,正準備對準她或著摩那婁詰。
刺客無疑。
摩那婁詰冰冷的手指掐著她的下巴抬起,打量著她臉上的淚痕,音色暗啞,“你為何在此?”
天天想著逃跑,還真以為他不知道,剛才那人走的孤單,讓她去陪陪他也好。
“剛剛聽聞家鄉的小調響起,本以為是故鄉之人在此,所以便過來看看。”
摩那婁詰逐漸用力的手一頓,看了一眼紅了眼睛的人,“哭什麼?”
這麼一問,多日來的委屈與思念瞬間席卷全身,她鼻尖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嗚,我想家了……”
摩那婁詰被嚎的眉頭一跳,抬手揉了揉眉骨,隨後厲聲道:“不許哭!”
葉昭榆一下閉嘴,瞪著圓潤的杏眼抽咽,眼淚默默地從眼眶滾出,好不可憐。
摩那婁詰看她一眼,輕啟薄唇,“滾回自己房間哭。”
嚶!
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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