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婁詰緩步走到葉昭榆身邊,冷白修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圈,音色暗啞,帶著細碎的顆粒感,像是大漠中的沙粒,映照著泠泠月色。
“既如此,本少主便卻之不恭了,跳個舞來看看,跳的好,本少主賞,跳的不好,本少主殺。”
葉昭榆:天要亡我!
看著一臉呆滯的人,摩那婁詰視線微壓,眼梢微微上挑,“不願?那便按不好處置。”本來打算讓她多活幾天,奈何她是一刻也不想等。
“跳!能給大人獻舞,此乃奴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葉昭榆往空地一站,在心裡一邊咆哮,我堂堂盛安郡主,將門之後,什麼時候這般卑微過,竟然淪落到以舞侍人,一邊又回憶著勾欄院舞姬的動作,阿爹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誰也彆攔她,她今天必須做一回俊傑!
怎麼跳來著,哦,先扭胯,然後頭紗掩麵,腰肢如水蛇般晃動,雙臂似過電般抽搐,葉昭榆在心裡邊念邊做。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轉圈,她踮起腳尖,有模有樣的轉了幾個自認為十分優雅的圈,奈何用力過猛,頓時向一旁踉蹌了幾步。
她尷尬的繼續來了一次頭紗掩麵,貢獻出最後一步,側身露出白皙長腿,朝著大人回眸一笑。
摩那婁詰:“……”
“哐當”,阿坦勒手上的刀掉在地上。
他整個人恍恍惚惚,從來沒想過舞姿可以如此刺目,回過神來後,他大喝一聲,“來人,將這舞姬亂棍打死!竟然敢傷少主的眼!”
這細作手段了不得啊,竟然妄想先擊潰他們的精神,而後再傷害他們的肉體,簡直好算計!
葉昭榆:“……”我勸你好好說話。
一刻鐘後,葉昭榆雙手抱著牢門思考人生,想著這段時間的大起大落,確定了,她拿的是和祥子的同款劇本。
人生跌宕起伏,卻怎麼也逃不過一個慘字。
她剛剛雖然沒被打死,但是被以“舞姿奇醜,有礙觀瞻”的罪名下獄。
她不認!
她堂堂盛安郡主丟不起這人!
“吱呀”一聲,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被推進牢房,嘴裡還罵罵咧咧,不服氣的一腳踹在牢門上,震的葉昭榆一哆嗦。
她摸了摸被震的發麻的手,一臉愁雲慘淡地看向新來的獄友。
“哎,我叫烏藉,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孩額頭上綁著幾枚狼牙,微卷的頭發垂在肩上,稚氣中帶著幾分凶狠,音色卻略帶三分稚嫩,一臉好奇的湊到葉昭榆身邊。
“我跳舞跳進來的。”
烏藉:“……不愧是中原人,人傑地靈。”
葉昭榆嘴角一抽,雙頰微微泛紅,她給中原丟人了,不過還能補救。
她看著烏藉羞澀一笑,“要不你給我十文錢,我把籍貫改成西域。”
烏藉:“……給你十兩銀子,改成隔壁北幽。“他大西域也丟不起這人。
葉昭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