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世界有多歡樂,那麼下午受到的衝擊就有多強烈。
雖然早有預料可能會麵臨一些艱辛,但令見律沒想到的是,集體教育結束後五個小時,佑裡才姍姍來遲的回來。
作為同樣被震撼教育過的預科生,見律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垂頭喪氣程度,和回到宿舍就要哭出來的佑裡的那份崩潰,得出了結論果然首席好慘!
但是,看著一臉菜色,卻還是立刻將同期生召集到一起的佑裡,見律歎了口氣,也不容易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些什麼忙不?
住宿的預科生們很快到齊,小小的房間裡,無論是成績前幾名的幾位學生代表,還有事前就或多或少了解寶塚規則的學生們,大家都麵色凝重。
佑裡看著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的眾人,大家都沉默著圍坐在一起,一層層得仰著頭看著並排站在那裡的學生代表。
這樣被期待,被信賴的感覺壓在佑裡心裡,這一刻她更加清楚地感知到,她就是她們這一期,第73期入學學生的首席,她必須為所有人負責,還真是責任重大啊!
和麵露微笑的室友見律短暫得四目相接後,佑裡的心裡終於平靜了一些,她開始鄭重傳達剛剛開會的內容。
“接下來,我來轉達本科生對我們提出的要求,還有我們今後在學校和宿舍的行為準則、值日要求、時間安排,請大家用紙筆記好,從明天開始,本科生就會用這上麵的要求來要求我們。”
隨著佑裡的的話語,大家各自翻開筆記本開始記錄,見到這樣的場景,佑裡自覺放慢了語速,“我會一條條轉達,雖然我現在還不理解其中很多規則的意義,但根據本科生所說,現在的我們隻能遵守。而本科生要求我們學會的第一條寶塚原則是服從。”
見律看著不斷給她們做心理建設的佑裡,大概感受到了佑裡自己對這些規則的抗拒。隻是,作為初入音校的菜鳥們,就算有多不情願,她們也隻能聽從上麵的吩咐。
因此佑裡作為首席,隻能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所以不管這些規則到底有多不合理,也請各位按我說的去做……”
未言明的話語裡,是佑裡會保護大家的決心。隻要按照她說的去做,如果遭遇到責難,便由她承擔嗎?見律看著佑裡歎息,那樣一個軟成一團麵團的人,真的沒關係嗎?
而隨著每個代表的發言,終於到記完了全部事項,見律有種自己還活著嗎的恍惚。這種規矩真的有必要存在嗎?
但預科的她們,隻有執行的份。
而在散會前,大家互相對照了課表,找到了每節課的領隊。
畢竟她們這一期有43人,聲樂、鋼琴這樣的課程都是分成更小的小組小班教學。
所以每個小組中成績最好的人自然就是領隊,上課時便要換好對應的衣服,在領隊的帶領下排成一列,演著右側的牆壁從一個教室移動到另一個教室。
同時,預科生們也在見律的提議下,互相確認了彼此打掃衛生的區域。
萬事俱備,不知為何鬥誌昂揚的見律突然倡議道“明天開始,就是要和本科生鬥智鬥勇的日子了!“
聽到見律這樣發言後,垂頭喪氣的預科生們也都跟著精神起來。
而看到眾人危險的變化,本想調節下氣氛的見律又立刻補充,“喂,我可沒有要做壞學生的意思!”
同期生中立刻有人接話,“但是也沒有要當乖寶寶的意思,對吧!”
佑裡注意到危險的苗頭後,再次提醒,“我說你們,先記熟這些規則再說,不然會害得大家一起被罵的!”
見律連忙點頭,信誓旦旦的,“那當然,我們要用規則打敗規則!”
佑裡看到舍友如此精神,隻能捂臉,說好的儘量不讓我因為你挨罵呢,這會兒明顯就是要去找罵的節奏。
但看著室友此刻一副“我是乖寶寶”的架勢,她也隻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再三,最後認命,“希望如此!”
反正佑裡已經預見到她可能會挨很多頓罵,那麼,因為見律多一兩頓,也沒關係的吧!
在散會前,預科生們還安排了宿舍內輪流值日的名單,佑裡最後詢問了一遍有沒有早上起床困難的同學,如果有,明天到起床時間後會由附近同學叫起。
所以說啊,寶塚音校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互相自我介紹,僅僅剛認識了這張臉的階段,現在卻已經變成戰友般的微妙存在。
而到此為止,佑裡的任務還沒結束,今天傳達的內容目前隻告知給了住校生,明天還得轉達給走讀生們。
明天,她需要在預科生室裡,將這些告訴走讀生們。如果她沒有在本科生檢查衛生前告訴走讀生這些規矩的話,那明天將是一場暴風雨。
見律在熄燈前作出如下解讀“往好點想,明天對著走讀生們,至少不用說在宿舍的規矩,能省好多口舌呢!”
眼神死的佑裡不想搭話,躺在被窩裡愁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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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律在見識了今天之後,反而心態穩定,“舞桑說她預科的時候幾乎每周都哭好幾次,習慣就好了。”
佑裡更沉默了,她看著天花板陷入絕望,“……”
見律也不知道有什麼更好得安慰室友的辦法,但憂愁也是沒辦法的,“反正注定要被罵,煩惱也沒有辦法改變,不如快點睡吧!不然明天可就起不來了!”
果然從第一天起,本科和預科就像兩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一樣,隻要本科生見到預科生就會上前指責。
不可以笑。
回答必須先說是。
頭發沒有用發卡卡好。
開門不及時。
隊列不整齊。
見到前輩沒有及時問好。
日舞課的衣服沒有穿好,就出預科生室。
每日反省太敷衍。
坐下後彎腰了。
手指沒有緊貼大腿。
……
而針對每一次犯錯的懲罰,從口頭批評到寫檢討書再到禁閉,懲罰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
這裡雖然被叫作音校,但感覺更像是某個相撲館或者歌舞伎屋,她們不是學生而是學徒。
而在這裡,她們也第一次體會到了木秀於林必摧之的痛苦。見律甚至覺得她應該慶幸,畢竟隻有個彆幾個本科生會針對過於出挑的73期的她們幾個。
長得好看加上有優勢的身高,成了她、佑裡、順子、文世等人的原罪,總是被針對,被批評。
最常聽到的便是那一句陰陽怪氣的諷刺“你在得意什麼?以為憑一張好看的臉就了不起了嗎?”
而佑裡隻能一遍一遍地重複,“對不起,我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而見律麵對這樣的問題,比佑裡還氣人,“您說的對,我覺得長得好看這一點不值一提。”
然而天地良心,這兩個其實都是發自內心的這樣認為的。
比如佑裡,在進入寶塚前,她一直因自己過高的身高而自卑,而在全國都喜歡女性可愛玲瓏的審美下,連佑裡自己都覺得,她的長相隻能說順眼,不能說好看。
所以麵對副校長感謝她父母把她生得如此漂亮時,佑裡甚至對校長的審美產生了懷疑。
至於見律,她和佑裡不一樣,她承認自己的好看,但卻鄙夷把好看當作她唯一的閃光點。至少在她看來,她的能力、人品還有素養都要遠遠優於她的長相。
所以她很認可那位演出家,也就是劇團裡的導演對她的評價,他說見律進入寶塚的話,一定會成為影響一代人的明星。
而見律本就為著這個目標而努力的,不是因為像大地真央,就以成為大地那樣的star為目標,她從來就是她自己,也隻會成為她自己那樣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