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姿月到了東京都不能振作起來,絢希才又在單獨相處的時候,還不忘安慰姿月,“順子,人不會因為離開寶塚就發生改變的,你應該相信我們的夥伴。”
“而且朋子還有小半年才畢業,在這之前,你可要好好和朋子相處……”
而絢希開導著同期時,她的小朋友卻有些吃醋了。
和央拽著湖月和朝海突然從旁邊躥出來,委屈巴巴的語氣說出來的卻是虎狼之詞,“順子桑不能這麼狡猾!律桑這一次可是我們的……”
這一次的新公主演給了和央,湖月演了愛華的角色,而朝海自然跟著姿月學習。
這會兒愛華還沒來,三個小朋友看到絢希和姿月之後,自然就湊了過來。
而絢希根本沒給和央說完的機會,直接捏著她的臉讓她的話憋了回去,“還不去準備新公嗎?啊,彆忘了今天我可還要查研一她們的合唱。”
“渡醬和德子也是,日舞和殺陣的部分……”
三個人同時蔫巴了。
好不容易跑來湊個熱鬨,還沒說話就被絢希再次強調一堆任務,小朋友們更加委屈了。
絢希瞥了眼又要作妖的和央,彈了下她的額頭,“就是說,我可會好好用這雙眼睛盯著的哦!”
可彆看和央總是淘氣不已,但其實她比姿月還要心細得多,而長久以來早就知道她的這位偶像隻有嘴上凶巴巴,但實際上就是個“好人”的她,自然更加大膽。
她拉著絢希的和服衣袖,甩了又甩,“律桑,你不會也不要我們了吧?”
得虧今天若央和愛華有專訪去交稿了,不然此刻肯定要取笑幾分,和央這副樣子可不就和當年那個拉著劍幸和涼風撒嬌的絢希一模一樣嗎?
當然,也不排除絢希在雪組時也是這麼撒嬌的,因此才被和央學了個正著。
“怎麼可能!”絢希無語,先拍掉和央那搗亂的手,整理好被拉歪了的衣領,然後才吐槽著搞事情的和央,以及那個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娘畢業,可能會帶走的曆史規律”的姿月。
她抱怨著眼前這兩個要把小朋友們帶壞了的兩人,“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正常一點,好好給我上班去!”
“律醬……”姿月明顯擺出一副你不給個保證我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和央也挑明,可話說到一半卻沒能再說下去,“可是律桑最近也很……”
剩下兩個小朋友也在兩位前輩的三言兩語中變了模樣,也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
“囉嗦!”絢希打斷了她們的擔憂,“比起我來,你們幾個才……”
而和央卻也罕見地打斷了上級生絢希的話,“我知道朋子桑很重要,朋子桑在律桑心裡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在以後,依舊看到律桑發自真心的笑容。”
小朋友的眼睛裡寫滿真摯,而絢希也真的感受到了這樣的濃烈愛意。
當然她終究沒有扛住這樣直白的愛意,心跳加速的絢希還是有些害羞,“就是說,你們給我適可而止,為什麼要操心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
“啊,律桑害羞了嗎?”和央沒忍住,梅開二度。
而這一次,絢希沒有放過這個搗蛋鬼,直到和央求饒才放過她的頭發,於是愛華和若央公乾回來時,入眼的就是和央那雞窩一樣的頭發。
隻可惜,不知情的和央最多能猜到絢希近期的低迷是因為紫要離開。
畢竟在這些孩子看來,提到紫的畢業,誰會最難過呢?大家都覺得是絢希。
可絢希真得覺得還好,因為紫的離開意味著她們真得要揭掉那最後一層麵紗了。
所以,對絢希來說,與其說是要憂慮離彆,不如說是她正在期待著新的開始。
她已經決定好,要在紫忙完海外公演回來後就表白,把最後一作當作是她們的定情之作。
所以真的沒有那麼哀傷,她隻是因為另一件更無法言說的事分了心而已。
那一張薄薄的紙上,寫下的內容是如此駭人聽聞,攪得絢希這一段時間以來始終難以安眠。
所以千秋後,終於得到兩天假期的絢希,第一時間打算處理這件心事。
隻是,從佐藤家的宅邸出來時,對於她的形容,隻能用“失魂落魄”來形容。
出租車司機幫她把幾箱文件搬到公寓門前,而好心的管理員看到後,立刻幫她推上了樓,道謝後關上門的而絢希也就這樣任由這些資料就這樣堆在玄關處。
遊魂般的她鞋都沒換,一股腦地躺倒在地板上,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沒有開暖氣的12月,房子裡冷得人瑟瑟發抖,可絢希恍若未覺,她隻看到了自己的世界碎裂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荒蕪。
夫人在她離開前叮囑過她,“這些資料要麼毀掉,要麼就永遠藏起來!你知道有些人的瘋狂的……”
原來這不是危言聳聽。
隻草草看過的幾張照片,日記裡的隻言片語,就已經涵蓋了好幾家高高在上的掌權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這赤裸裸的個人罪行,從來沒有一個人懺悔過。甚至於,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埋葬這段罪孽。
絢希知道,她也聽祖父提起過。
而不管是快樂教育還是修改曆史課本,這兩項提案都遭到了她那祖父的反對。
可不僅是祖父,就連絢希也知道,那些法案,終將會通過的。
而那時,先踏入萬劫不複的不是彆國,而會是日本。
絢希至今記得祖父的痛心疾首,“這些蠢蠹挖斷了國家的根!”
那些瘋狂地否認曆史的人,以後也隻會越來越瘋狂的。
很久之後,當屋子都被黑暗籠罩了,絢希才吐出了一口氣,憑借肌肉記憶開了燈,然後將這些箱子搬進了書房。
她是從一頁頁家書開始看起……
可最終並沒有堅持多久,就跑去了洗手間大吐特吐。
明明水龍頭裡出來的,是清澈的自來水的味道,可她卻感覺自己的鼻腔和口腔裡都充滿了鐵鏽的味道,連手指尖的水漬都黏膩膩的,化都化不開。
絢希用毛巾擦掉因懦弱而留下的淚,抬頭,鏡子裡眼睛通紅的她,就像一隻困獸,不像人類。
她覺得自己惡心得可怕,更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之前她在香港,還以那樣高高在上的發達國家的心態去看那一街之隔的落後地域。
她還嫌棄曼穀的治安和泛濫的的紅燈區問題。
她憑什麼?!
這已經不是羞愧和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啊!
沒有人比絢希更明白,寫下這些,保留這些的那一位絕對不是懷著懺悔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所以就隻有那不懷好意的心理在作祟。
他在懷念、在眷戀,在為自己曾經能夠肆意玩弄折磨殺害同為人類的經曆驕傲,說不定,這也是他能四處逢源的原因所在。
沒有什麼能比守著同一個秘密的共犯更值得信任,而這還是彌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