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平天下!
“柳統領”段方山還想問些什麼,誰知柳標突然睜開眼睛,垂死的他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段方山胸口的衣襟,怒吼道
“我不姓柳!我姓李、我叫李標、我的家在胡鎮李家村,我的爹娘在那,我還有三個哥哥和和”柳標的聲音越來越小,抓著段方山衣襟的手也漸漸鬆開“一個妹妹,他們、他們……在等我”終於柳標的手無力地落在地上,眼睛也失去了光芒。
深秋的風帶著寒意吹過樹林,吹過空地,吹起地上的落葉讓它們再度飛舞,一片落葉掉落在柳標的臉上,段方山拿掉了它,合上了柳標睜著的眼睛。
“我們該怎辦”一名護衛問道,語氣和眼神都充滿了茫然,不知道此刻該做什麼,段方山沒說話在柳標的屍體上取下飛刀插在自己腰間的皮套裡,又起身來到二爺的屍體旁摸索,很快摸出一個錢袋,隨後他又將二爺腰間的玉佩和手上的戒指拿了下來,這才轉身向兩個護衛走去,兩名護衛見段方山向他們走來不知他想要乾什麼,手下意識的搭在腰間的飛刀上,做出戒備的姿態,短短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多變故,他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段方山見狀止住了腳步,將錢袋中的幾十輛碎銀和玉佩、戒指分成兩堆放在地上“你們拿上這些錢回家吧”兩個護衛遲疑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慢慢的走過來拾起其中的一半錢物,另一人見他沒事也走過來拾起了另一半,二人見段方山確實對他們沒有惡意也放鬆了防備
“這些錢都給了我們,你怎麼辦?”一人問道
“我用不上,你們回家之後這些錢能派上用場,記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柳家莊,你們走吧”
“那你呢?你也回家嗎?”
“不、我還要回莊辦點事”
“你要回莊?剛才柳統領不是說柳家莊已經完了嗎還回去乾嗎?”段方山沒有回答轉身向林外走去。
夜色像往常一樣籠罩著柳家莊,但是今夜的柳家莊和以往不同,沒有半點燈火、死寂一片。段方山趴在南麵的山坡上向坡下的柳家莊看去,什麼也看不清楚,山坡很陡峭,坡麵布滿碎石,這是柳家莊建莊時特意將坡麵岩石表麵鑿碎形成的,一旦有人想從坡上沿坡而下,就會造成碎石滑落,驚動莊裡的崗哨。他沒敢走穀口那條路,如果埋伏他們的人有人漏網或者三爺那邊有人逃脫了埋伏,肯定會有人通知本宗,那麼本宗有可能會安排人手在這裡等他們,以防他們回來探查情況,所以段方山選擇這處山坡,坡上的碎石對他沒有影響,楊先生和他說起過,在崖上閒逛之時楊先生發現,這座山坡和血練崖所在的那座山峰連接處有一條小路,說是小路其實是山岩間的裂隙,曲折向上不知通到哪裡。段方山到達此處時天色還早,他先去探查了那條小路,小路隻有一人多寬頗為曲折陡峭,每隔幾十步就是一個轉彎,路的儘頭是一小片空地,空地的左麵是懸崖,一道瀑布從懸崖上飛流而下,右前方是一片密林其中灌木叢生。探查完小路後他來到坡頂一大石後休息,回複下體力和所剩無幾的內力,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直到夜色濃重柳家莊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完全恢複的段方山看了看掛在天空的月亮,一層薄雲遮住了月亮,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綁緊褲腳和上衣下擺,然後將單刀綁在背後重新回到小路上,小心的順路而下,小路的入口被矮樹和灌木遮擋,慢慢的扒開灌木段方山發現一具護衛的屍體,看來這條路柳家莊的人知道,死掉的護衛就是這裡的崗哨。越過屍體段方山將身體貼近地麵向南麵院牆慢慢爬去,雖然隻在外麵觀察過柳家莊幾次,不過他還是能區分莊裡的幾進院落,第一進院子也就是護衛們的居所屋頂都是平的,在院子外麵幾乎看不見,第二進院子的屋頂有屋脊和挑簷但是沒什麼裝飾,隻有第三進院子的屋頂挑簷處安放著辟邪獸型石雕。緩慢潛行接近院牆的段方山抬頭分辨著屋頂的樣式,最終來到二進院子和三進院子的隔牆外,站直了身子貼在牆上沒有動,凝神細聽院子裡的動靜,過了有一刻鐘段方山隱約聽到說話聲,聲音來自二進院子內,不過說話之人可能實在房內而且聲音很低聽不清楚,段方山腳尖使力身體向上竄起,當手扒住牆頂青石後泄去腿上的力量,身體借助雙手的力量吊在院牆上方,隨後慢慢向上探頭看向院裡,借助不太亮的月光他看清了院內的狀況,橫七豎八的屍體散落在院落各處,其中有十幾具護衛屍體,看來是戰鬥發生後衝到這裡想支援柳大等人結果被殺死在這裡,段方山確定院內除了屍體沒有其他人,再仔細傾聽尋找剛才聽到的說話聲,發現聲音來自正堂之中,隨即雙手使力、身體借力輕飄飄的翻過院牆,單手吊在院牆上,再次觀察一邊院內的情況之後輕輕落在地上,落地之後他依然是伏下身去用手和腳撐地緩慢的向正堂爬去,待爬過南麵那排房子的房山之後,他停止了移動向過道兩側連接的院門看去,二進院子進三進院子的大門緊閉著,無法看見裡麵的情況,一進院子通向這裡的大門已經完全損壞,透過大門望去,目光所及之處也是遍布屍體,房內的談話聲斷斷續續但是沒有突然地停止,顯然沒有發覺外麵的情況,段方山再次移動身體越過過道隱藏在正堂牆根的陰影處,剛才他進來的方向無法看到南麵那排房子附近的情況,楊先生就是住在這排房子裡,不知是第幾間。陰影裡的段方山蜷縮身體蹲在地上,目光轉向南麵的房子,誰知隻看了一眼就嚇出一身冷汗,隻見齊教頭坐在第二間屋子門口的台階上,背靠門框、雙眼圓睜怒視著他,段方山廢了好大勁才沒讓自己跳起來,強自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仔細的看了看他發現了不對勁,齊教頭圓掙的雙眼沒有一點神采,胸口有兩個醒目的創口,腰間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齊教頭死了,段方山鬆了口氣隨後心又沉了下去,齊教頭死了、楊先生恐怕也難以幸免,他強忍住馬上衝過去查看的衝動,緩緩的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觀察,第一間房子的門窗都被破壞,門口和門內的屍體是整個院子裡最密集的,粗略數數有七八具之多,按房子的位置說,齊教頭住第二間那麼第一間應該是柳氏三兄弟中一人的住處,柳二、柳三都外出執行任務,如果這是他們中一人的住處就不該出現如此劇烈的戰鬥,看來這裡住的是柳大,以他人階巔峰的實力殺死這麼多對手不足為奇,段方山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發現其中一具屍體的臉有些眼熟,仔細的端詳一番發現竟是在崖上考教他的那位劉兄弟,殺死他的是他咽喉處插著的飛刀,飛刀的樣式竟是莊裡配發給護衛的飛刀,看來此人是本宗安插在莊裡的眼線,戰鬥開始後他也參與了對柳大的圍攻,隻是不知死在哪個護衛的飛刀之下,當初他故意射偏飛刀沒有殺他,沒想到最後這位劉兄弟還是死在了飛刀之下。確定柳大和齊教頭的住處之後段方山看向最後兩間房,第四間房屋房門向外傾倒在地,周圍有三具屍體,無法看清麵容,“就是那裡”他在心裡判斷道,楊先生武功被廢身體還不如一個普通人,隨便一個武者就能輕易的殺了他,無需什麼戰鬥,所以門窗完好的第三間房多半是楊先生的住處了,段方山站直了身子但是從他的位置隻能通過向內打開的房門看見一小部分房內的情況,沒有看見楊先生的屍體,他剛要有所行動正堂內傳出的說話聲讓他停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