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平天下!
寧潭向同樣站在一旁的周姓巡按衛使了個眼色,兩人緩緩地移動腳步、調整位置。
現在幾人所處的地形是石坡和樹林形成不大的三角形地帶,寧潭示意周姓巡按衛站在白樺林邊,自己則守在三角地帶的開口、最寬處,以防段方山伺機逃跑。
中間地帶中兩個高大雄壯的身影,又開始了凶險異常的戰鬥,槍身、刀影、快速閃動、樸刀、黑槍、頻繁碰撞,就這樣打了有一炷香左右,馮姓大漢開始落下風,他的內力渾厚要勝寧潭一籌,但是、輕功一般,剛才的一番夜間奔行中,為了跟上同伴的速度,他消耗了不少內力,雖然、中途也有休息,但是、內力恢複不多,追到白樺林邊的時候,他的內力還剩四成左右,偏偏、他修煉的樸刀刀決走的是剛猛之道,相對於單刀、長劍、這些短兵刃,內力消耗要大一些。
“砰”再一次的刀槍相撞後,樸刀向外蕩去,如果不是馮姓大漢及時側身閃避,他的腹部已被黑槍洞穿,此時、他的最佳選擇是呼喚同伴、聯手圍攻段方山,這樣的話、他會安全許多,但是、他沒有!
沒有這樣做的原因是他和段方山交手時,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他想借段方山之手了結自己的性命,同時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死在對麵這個年輕人手中是他眼下最好的選擇,這個年輕人和自己以及自己的那些同伴很像———他所想的同伴不是站在旁邊的那兩個人,他們不配做自己的同伴。他今晚做的事給自己以及那些同伴帶來莫大的恥辱,雖然自己是迫於無奈而為之,但是錯了就是錯了,任何理由都無法抹去錯誤帶來的後果。
戰鬥中的段方山看出了對方的求死之心,對於這個和自己一樣,沉默、勇猛、果決、的漢子,他的心中生出尊敬之意,這樣的漢子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會去問也不會去勸解,他要做的就是尊重對方的選擇。
旁邊的兩人也看出了馮姓大漢不對勁,周姓巡按衛不安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寧潭,似是詢問要不要上去幫忙,但是寧潭隻是麵帶冷笑的看著,反而沒有了剛才急於聯手的想法。
“你想死?好、我成全你,這個小子殺了你之後,也沒多少內力了,到時、我再好好‘伺候’他,至於你反正以後你也不會為我所用,死在這裡對你、對我、都是不錯的結果”
周姓巡按衛看寧潭沒有動手的意思,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戰鬥還在繼續,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很快就要見分曉了,馮姓大漢的身法越來越慢、手中的樸刀格擋多於劈斬,身上多處受傷、最嚴重的是左腿被槍尖掃出一道傷口,又過了十幾息,樸刀飛起、不過、不是馮姓大漢揮動所致,槍、刀、碰撞、馮姓大漢再也握不住刀杆,樸刀脫手而出,他自己也被震得向後退去,後退中、受傷的左腿無法支撐主身體,一個趔趄、仰躺在地,還沒等他作勢欲起,腹間傳來一股劇痛,黑槍的槍尖儘沒其腹。
所有人都已經預見的結果出現了,馮姓大漢敗了,一時間、周圍靜了下來。
馮姓大漢看著段方山,費力的抬起右手,段方山見狀,蹲下身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與對方麵麵相對,沒有一絲堤防之意。
“殺殺了寧潭我不怪不怪你”說完、他的身體向後墜去、沒了生機,段方山不明白他為何要自己殺寧潭,但是他明白對方說的後半句話,死於你手!我、不怪你!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快速靠近,段方山拔出黑槍,將馮姓大漢的屍體擺正,合上了對方依然睜著的雙眼。
來人已至身後,單刀斜抹、離他的肩膀不足一尺,段方山持槍的右手發力向後一送,槍柄猛然先後躥出兩尺,隨後、他右臂將槍身夾在腋下,身體快速翻轉向後,轉身中、槍柄恰好蕩開臨體的單刀,隨後、左拳、黑槍、左腿、相繼攻向單刀的主人—寧潭。
追殺段方山的三人中,馮姓大漢與寧潭的內力差不多,但是、其戰鬥時的氣勢比寧潭要盛一些,寧潭強於馮姓大漢的是經驗、武者和武者之間交手的經驗,大大小小的戰鬥,他經曆了幾十次,所以、段方山的應對方式雖然奇特、出人意料,但是、寧潭並不慌張,隻見他、上身微微後仰、躲過段方山的拳頭,隨後抬腳準確的點在黑槍的槍身,借助槍的力道,身形向側方縱躍出兩丈多遠。
寧潭身體剛剛落地站穩,不遠處傳來“哎呦”一聲,隻見、周姓巡按衛腰刀撒手落地,麵露痛苦之色,左手緊緊的捂著右肩,指縫中露出一截飛刀的刀柄。
段方山一招逼退寧潭後,沒有馬上追擊,而是抽出一柄飛刀,擲向跑過來的周姓巡按衛。其實、說起來、這位巡按衛大人的實力,在同級武者中不算太差,隻是方才的一番戰鬥,段方山始終沒有用飛刀,他又驚於兩人戰鬥的火爆,隨後見寧潭出手了,於是下意識的舉刀也衝了上來,誰知道、這時候、段方山忽然用上了飛刀,不足十步的距離,以他的實力和反應速度,隻是傷了肩膀,也算是不錯了。不過、段方山原本就沒打算殺他,飛刀的目標就是他的肩膀,否則、他現在已是一具躺在地上的死屍。
“今天、我帶這兩個人來真是錯到家了,一個蠢得要死、明明可以聯手圍攻、輕鬆取勝,非得單挑,落個一槍斃命的下場,另一個笨的要命,還沒出手呢,就傷了肩膀,無法戰鬥,我怎麼帶了這麼兩個玩意來?可笑的是、來時我還信心十足,真是”心中懊惱的寧潭,此時分外的想念自己的兩個結義兄弟,如果他們在,那還用這麼費事。想起自己的兄弟,寧潭的心中對段方山的恨意又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