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沈柔之死
安之素抱緊了葉瀾成,忽然感覺他們真像一對苦命鴛鴦。一個身邊危機四伏沒有死,一個被關進精神病院五年沒有死,還能結為夫妻,絕對是鐵打的緣分了。但凡他們倆誰的命稍微薄一點,現在墳頭的草都能長半米高了。
“阿成,你還記得我們今天唱的歌嗎?”安之素輕聲問道。
“嗯。”葉瀾成頷首:“往後餘生。”
“是,往後餘生。”安之素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往後餘生,平安是你,危險是你,幸福是你,不幸也是你。不管前路有多危險,你都要記得,不可以丟下我。”
“好。”葉瀾成承諾:“往後餘生,都是你。”
安之素在他胸膛點了點:“那你是不是還有一些事沒有交待完?”
葉瀾成知道她說的“一些事”指的那些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那張照片,是假的。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妻子。”
安之素嘴角微笑,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算你以前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那她是誰?”
“她……”葉瀾成的回憶又被這個問題拉回了遙遠的過去:“她叫沈柔……”
沈柔,沈家嫡係的大小姐,真正的掌上明珠,人如其名,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官貴小姐,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沈家的肮臟,一絲一毫都沒有將她弄臟,她活在一個天真的世界裡,從不知道沈家背地裡的肮臟和陰狠。
她和葉瀾成相識於大學,她們是同係同班的同學,一個是校花,一個是校草,時常被八卦的同學們湊成一對,當年s大的論壇上,最被人津津樂道的一對cp就是他們了。
沈柔喜歡葉瀾成,這是誰都能看出來的事,也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但葉瀾成性子冷,雖與沈柔走的比其他女生近,但也看不出他究竟喜不喜歡沈柔。
有人認為他們在談戀愛,可與葉瀾成親近的蘇夜他們卻是知道,葉瀾成不可能和沈柔談戀愛,即便他真的喜歡她,也絕不可能,因為,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
曾經蘇夜他們也搞不清葉瀾成對沈柔的感覺,究竟是喜歡,還是利用。但自從安之素出現之後,蘇夜他們才明白過來,葉瀾成從未喜歡過沈柔,甚至連利用都算不上,他還不屑利用一個女人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蘇夜以前所言,如果非要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定個義的話,紅顏知己,已是比較親近的了。畢竟沈柔除了身份不對之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沒人能對她討厭起來,即便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兒。
沈柔一直愛慕葉瀾成,卻也一直不清楚葉瀾成和自家之間隔著殺父之仇,直到沈家倒台,他的父母鋃鐺入獄,家族舍車保帥,退出s市之後,她才從家人那裡知道這段恩怨。
家族倒台的打擊,父母入獄的打擊,弟弟被逼遠走海外的打擊,她和葉瀾成隔著殺父之仇的打擊……種種打擊如山崩海裂,承受不住的沈柔患上了抑鬱症。
那幾年沈家幾乎銷聲匿跡,沈柔的消息也斷了,隻有沈家夫婦還在s市的大牢裡蹲著,養尊處優慣了的夫婦倆因承受不住牢獄之苦,僅僅三四年便相繼離世。
父母的相繼離世成了壓倒沈柔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在某個夜晚,割腕自殺了。鮮血染紅了整個浴缸,傭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香消玉損了。
沈家人尊重沈柔的遺囑,在她死後把她葬回了s市。她的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時隔三四年,再次出現,卻永久的刻在了墓碑上。
安之素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沈柔在沈家倒台之後的結局是死亡,她還以為沈柔隨著沈家銷聲匿跡了,甚至以為她也隨著沈家再次卷土重來,要來找葉瀾成報仇呢。
難怪給她送照片的人要用一個小棺材裝沈柔的照片,一想到那照片上還有葉瀾成,安之素就心慌了起來。送照片的人是什麼意思,要讓葉瀾成給沈柔陪葬嗎?
“彆怕。”葉瀾成柔聲安撫道:“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你都不用害怕,我等這一天,也等很久了。”
安之素怔了怔:“你……早就猜到沈家會回來嗎?”
葉瀾成輕嗯了聲:“沈子卓當年遠走海外,為的就是這一天。有些賬,他回來了,反而方便我清算。”
安之素一下子就明白了葉瀾成說的“有些賬”是什麼賬了,葉老太太和葉經商如今還在逍遙法外,葉瀾成恐怕也一直在等著沈子卓回來,好抓到他們的犯罪證據,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你奶奶怎麼能那麼狠心,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害。”安之素想想都是一陣心驚肉跳,她以為她爸對她已經夠涼薄的了,沒想到葉老太太更狠,直接把親兒子都害死了。
“她一輩子,除了盛世,從未把誰放在心上過。爺爺,爸爸都隻是她得到盛世的犧牲品,就算是她偏愛的二叔,必要的時候,她也可以犧牲。”葉瀾成的聲音冷沉冷沉的。
安之素實在無法理解:“她一輩子都快走到頭了,何必如此不安分,就算你把盛世拱手讓給她,她又還能擁有幾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真的比兒子孫子都重要嗎?”
“所以執念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它能腐蝕人心,吞噬良知。”葉瀾成這些年也始終理解不了老太太的執念,也不想去理解。
安之素沉默了,葉瀾成說的很對,執念,是世間最最可怕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成為殺人利器,害人害己。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要是耽誤了航班,你可彆哭。”葉瀾成與她說了這麼多,心情舒暢了一些,摟著她就想安睡了。
“啊,我們還出去蜜月嗎?”安之素問道,沈家已經釋放出了開戰的信號,葉瀾成這個時候不在盛世坐鎮,安之素實在不放心。
“為什麼不去?”葉瀾成把手蓋在了小妻子的眼睛上:“閉眼,睡覺。”
安之素唇角微勾,摟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安穩的進入了夢鄉。
窗外,秋雨漸濃,秋風扶亂了夜的靜謐。
窗內,一室安好,任憑窗外風吹雨打,我自安眠。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