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片警那些年一少年篇!
那是一隻非常結實,強壯的胳膊,肘部一屈,上臂肌肉塊便鼓了出來,我被他輕輕一提,借著力道蹭蹭蹭蹭地爬上了土坡。原來土坡的另一麵,還有一條小道通往魚塘。
“小孩,我帶你去洗洗臉!”安振華看了看我那張被眼淚,鼻涕,泥巴糊得慘不忍睹的臉,指了指不遠處的魚塘,“我姓安,是個養魚的。”
我不做聲,裝出一副被狗追怕了,還未緩過神的傻樣子來。
“他怕狗”,小胖替我答道,“叔,我們的水喝完了,能給口水喝嗎?”
“行啊,走吧!”安振華轉身,帶著我們往坡下走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使勁拉了下小胖的胳膊,默不出聲地跟上了安振華,我知道,小胖明白我的意思。
我捧著打上來的井水將臉洗乾淨,卻見安振華從井裡又拽上一隻竹籃,籃子裡放著一個西瓜,他幾拳將西瓜砸開,拎著籃子到了涼快的門廊之下,便招呼我們過來吃西瓜解暑。
“剛才追你們的狗是我養來看池塘的,白天沒拴它,它便滿山亂跑,沒嚇著你們吧?”
安振華一邊說話一邊將手裡的西瓜分給我和小胖。
“沒事,沒事,安叔,謝謝你的瓜!”
小胖一麵吃西瓜一麵跟安振華攀談起來。
小胖這個人吧,缺點很多,但優點還是很明顯的,他記憶力很好,很會看臉色,尤其擅長跟人打交道,編瞎話的功夫那是一絕。
我們二人在小胖口中成了還沒完成暑假作業的苦逼學生,需要去鎮上東郊的魁星閣轉轉,好回家寫一篇作文。到了山上,卻迷了路,被狗一追更是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一路到了這裡。我聽他一口一個叔,跟安振華聊得挺親熱。
“魁星閣啊,離這裡還有老遠的路,你倆的方向剛好反了。”
安振華指了一條下山的路,辭彆他以後,我和小胖慢慢地走上小路下山去了。
直到離開了魚塘很遠,小胖才敢開口,“安叔就是安振華嗎?他是凶手嗎?可他不像是凶手啊?凶手哪有這麼好心,還請我們吃西瓜。”
我對小胖清奇的思路覺得非常無語,,壞人!就一定要把自己是壞人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更何況我在許中秋的記憶中隻看到她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安振華是何時來到大盤縣,我並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顯而易見,安振華比餘衛東的嫌疑更大。
“走,咱們去狗耳坡找我爸,把這件事告訴他。”
回到鎮上,來不及休息,我拉上小胖又爬上了狗耳坡,很快,找到了老爸,將一上午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老爸並沒有責怪我,隻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卻又沒說什麼。
我被老爸盯得有些發毛,什麼意思,是要秋後算賬嗎?
腦子轉得飛快,手裡也沒停著,我從書包裡掏出那張簡陋的地圖,指著紅圈告訴老爸,這個區域下麵大概就是我們在防空洞內發現塑料袋的地方。上麵有個魚塘和幾戶農家,我們還跟魚塘的主人打過交道,他姓安,這幾戶人家都有很大的嫌疑。
老爸聽完我的話,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們,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但也請你們相信我們人民警察,這件案件,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還被害人一個公道。”老爸又拍了拍小胖,然後送我倆回家。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老爸不再把我當一個小孩一樣對待,突然之間,我有些激動,覺得自己也能發揮一點作用了。激動之下,我在床上滾了幾圈,實在是又累又困,迷迷糊糊之間便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我被渴醒了,正準備去客廳喝水,聽見房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我把耳朵貼在木門上,原來是老媽正在跟老爸說話。
“小明睡了嗎?”
“早睡著了,我剛剛去看,累得都打小呼嚕了!他今天跟小胖爬了一天的山,飯都沒吃,躺下就睡著了。”
“這兩孩子一天天心也真大。也不怕遇到個什麼危險!”老媽突然歎了一口氣。
“老王,前天夜裡,事發突然,我一時之間也沒有轉過彎來,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很不可思議,你覺得那老仙師講的是真的嗎?”
“你這個人真的是!這麼多年以來,你不都一直深信不疑嗎!你不一直都托他二舅媽打聽給小明改命的事情嗎?這終於找到高人了,你又在這裡患得患失!
“你懂什麼,以前找不到但心裡總還是有希望的,現在找到了,卻更害怕希望落空!”
老爸歎口氣,安慰老媽道,“那就再找便是!不過,你可知道,咱兒子這兩天做了些什麼事情嗎?”
老爸將我這兩天的經曆告訴給老媽,“以前吧,我總當他還是那個小小的,軟軟的孩童,需要有人攙扶才能行走,總怕他跌倒,總怕他受傷。可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自己學著長大了,還能反過來給我們線索和幫助。你還記得老仙師說的那句話吧,我現在覺得很有道理。”
“命為天生,運隨你行!”
“是啊,既然如此,何不放手讓他自己去拚搏一把呢!他總要長大,總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有多廣闊。”
“話雖如此,隻是那位肖仙師?你可知道他的來曆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