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辰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是在敲打自己了。
不過兩輩子都活過來了,對於這樣的場麵,蔣辰自然是不會慌亂的。
其實蔣辰知道,鄭良才是不會為那個林達康出頭的,如果要出頭的話,在常委會上的時候,就會出麵製止了。
現在這麼敲打自己,主要還是為了維護領導的威嚴。
因為畢竟,蔣辰作為一個副科級乾部,在公開場合這麼和一個副廳級的副市長說話,不管理由有多麼的冠冕堂皇,
都是極大的折損了領導權威。
這個領導權威不僅僅是他林達康的權威,也是所有處於這個階層的人的權威。
從這個角度上講,老祖宗所說的官官相護,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特彆是在古代封建時期,本來一個地方的官僚機構就人手十分有限,能夠維持基本的社會秩序全靠自覺。
如果每個人都對上司、對官府心生輕慢的話,這個地方的統治是維持不下去的,甚至自己這個地方的首腦都有被底下民眾嘎了的風險。
很多農民起義爆發的地方,除了當地百姓生活實在疾苦之外,和當地的官僚士紳失去了對民眾的管控和威信,也是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鄭良才這種官場老鳥,自然是對這些人性的東西摸得一清二楚。
他心裡麵即使再認同蔣辰,再希望培養這個優秀的年輕乾部,但是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
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該立起來的威嚴還是要立起來。
否則,自己的秘書如果變成了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即使在自己麵前畢恭畢敬,那也不會有大的發展。
還是那句話,體製內講究的事花花轎子眾人抬,如果一個人特彆是一個小年輕,事事都表現的非常鋒芒畢露、非常的得理不饒人,那麼今後的發展道路一定是困難重重。
所以,為了自己的正常工作開展考慮,也為了蔣辰的為了前途考慮,鄭良才都是要好好的提醒蔣辰,讓他以後注意一些。
但實際上,鄭良才是多慮了,兩輩子為人的蔣辰,對於這些道理如何不清楚。
他懂得把握其中的尺度。
他不會做一個隻會逢迎的濫好人,也不會做一個鋒芒畢露的刺頭。
而是會在中間選擇一個最適合的位置,讓身邊的人、和他接觸的人,既能感受到真誠和熱情,也會體會到他的邊界和防備。
這是在體製內為人的一種最好的狀態。
當然,也是隻有高手才能把握的狀態。
很多人,或者是體製內的絕大多數人,都很難把握到這個度。
蔣辰知道了鄭良才的內心的想法和目的,也就有了對應之策。
他點了點頭,略帶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了鄭市長,我剛剛在常委會上,一時之間沒有忍住,所以說的話衝了一些。
如果您覺得不妥的話,或者說需要我向林副市長道歉的話,我現在就去當麵和他道歉。”
蔣辰這是以退為進,他知道鄭良才不可能真的讓其去道歉的。
“嗬嗬,道歉就不需要了,”果然,鄭良才聞言就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事情不需要道歉,因為你說的那些也沒錯嘛。
道歉了,反而不倫不類了,難道我們的憲法和黨章裡麵的原則和法條,都錯了不成?
今天常委會上的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還在林達康那一邊,和你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蔣辰聞言,心中大定,但是鄭良才並沒有就此打住,
“但是,你也要吸取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