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蝕骨的疼痛，就像是把每根骨頭都敲碎，然後又慢悠悠地用一些手段，把那些碎裂的骨頭，一點點地拚上。
很痛，痛得蘇玖額頭上滿是汗水，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但蘇玖依舊沒有喊出聲，對於蘇玖而言，或許示弱才是最難受的。
她固執地閉上嘴，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哪怕遍體鱗傷。
隔壁的人也許是睡著了，很久沒有說話了。
蘇玖也逐漸適應了身體上的疼痛，伸出手，扶著牆，一點點地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位置。
隻是剛剛站起來，眼前一黑，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嘶……”蘇玖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從頭暈眼花的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床邊，坐下。
她的臉色蒼白如雪，眉眼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脆弱。
讓觀察蘇玖的研究員，臉瞬間紅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越是處境危險，整個人就越是好看。
蘇玖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研究員的目光一直放在蘇玖的嘴唇上。
蘇玖渾身的色彩都是那種淡雅的，幾乎是蒼白無色的，隻有她的嘴唇，是豔麗的紅色。
像是鮮血，又像是極其濃烈地描繪。
讓蘇玖整個人都多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點睛之筆，格外美麗。
突然！
蘇玖抬起了頭，直視監控器的地方，一雙灰綠色的眼眸裡，沒有情緒，像是ai成精，一眼望去，什麼都沒有。
隻是那雙眼睛格外深沉，似乎都要把自己的靈魂吸入。
蕭晟在和蘇玖對視的一瞬間，身上驀然出了一身冷汗。
在那雙眼睛裡，似乎萬物平等，沒有任何區彆。
他也不是活人，而是一副行動的皮囊。
沒有任何意義。
蕭晟快速地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恐懼咽了回去。
他的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音，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個實驗體，又能有多可怕？”
“她根本出不來，她出不來。”
在這樣的暗示下，他終於有勇氣抬起頭。
隻是可惜，蘇玖早就轉過頭，沒有再把自己的視線放在剛剛的監控器上。
似乎剛剛蘇玖發現監控器，也隻是一個意外。
蕭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遺憾。
但嘴裡還是不服氣地說著“原來隻是一個意外啊，我還以為真的發現監控器了。”
“哈，哈哈。”他乾笑了兩聲，然後抹去額頭上的虛汗，坐回了凳子，再次拿出平板，開始記錄蘇玖的行為。
蘇玖又開始拿起手機玩了。
看起來她是真的覺得這個房間不錯。
……
蘇玖當然發現了監控器。
應該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房間裡，不止一個監控器。
隻是那些人，都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以為自己沒被發現。
蘇玖想到這裡，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然後將自己長發隨意地紮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像是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這是蘇玖故意裝出來，給那個監控自己的人看的。
人啊，向來隻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東西，對於他們認知之外的東西，大多是下意識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