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聽見這些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自覺的情緒，看起來和平時那副精致人偶的樣子大不相同。
多了幾分“人”的氣息。
她歪了歪頭，看起來有些不理解，像是一隻剛剛學會做人的精怪，不太理解人間的規則。
“所以，一直如此就是你們放棄努力的理由？”
“我爸爸媽媽給了這麼多錢，就是讓你們這麼花的？”
蘇玖說出來的話沒有用華麗的辭藻修飾，聽起來直白又天真，讓他們一下子愣住了。
誰也想不到，平日裡無欲無求的蘇玖，會在這個時候發難。
他們也沒想到，蘇玖說出來的話，能讓人這般生氣。
也讓他們……
無地自容。
脾氣暴躁的護士長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蘇玖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還在不停地說著。
“我應該算是那種很配合你們的患者了吧？可是十七年了，你們都沒有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還是說，我爸爸媽媽給你們的研究費，除了我之外，你們還給了其他患者？”
“這不好吧。”
蘇玖這話用天真爛漫的語氣說著，偏偏那張蒼白的臉上還掛著認真的神色。
讓人看起來就像是，陰陽怪氣一樣。
很顯然，以魏博士為首的研究員們，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了。
雖然從一開始，他們的治療方案就不是單單為了蘇玖。
可是現在被說出來，就像是在罵他們沒有用一樣。
明明蘇玖沒有明確說他們是廢物。
可她的每一個字都在說他們是廢物一樣。
魏博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那帶著惡意的眼神藏在了厚厚的眼鏡下，咬牙切齒地偽裝出溫文爾雅的模樣，還要做出翩翩公子的姿態，說著。
“蘇玖小姐說得是，是我們多嘴了。”
“不。”
蘇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灰綠色的眼眸像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寶石直擊人心“我是在說，你很無用。”
“單單隻有你。”
隔著玻璃，蘇玖沒有聽見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隻是透過他們的表情，更加確認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果然，在這裡，自己主治醫師的地位，是最高的。
連帶著他身邊的人，聽見自己對他的言語挑釁都感到害怕。
蘇玖的臉色沒有多少區彆，隻是雙手揮了揮，像是厭倦了和主治醫師說話，看起來很是頑劣，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工作人員認真工作的努力。
“我不管，以後我要看見其他味道的藥劑。”
“要是再這樣，我就帶著這些錢一起去死。”
“不能享受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不如死了算了。”
蘇玖是故意這麼說的，她現在可不想死了。
但這些人不知道，隻能出言安撫蘇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