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再次入睡。
夜色漸濃,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如此反複,生生不息。
次日,蘇玖醒來的時候,對麵的牆壁已經消失,留下的是一堵透明的玻璃。
而對麵,跪坐著一位戴著口栓的男人。
蘇玖從床上起身的一瞬間,睡衣上的吊帶順著光潔的肩膀落下。
她趕忙伸出手拉住肩帶,才沒有讓春光乍泄。
蘇玖的臉色有些繃不住地難看。
但她知道,魏澤是故意的。
他就是在報複昨天晚上自己說的那些話,所以才在自己沒有防備的時候,把牆去掉,讓自己和對麵的男人對視。
男人的上半身幾乎沒有著衣,身上有數不清縫合的傷口。
他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可依舊遮不住他渾身的肌肉。
鼓鼓的,充滿野性的力量感。
一雙黑色的眼睛有些渙散,看起來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黑色的碎發落在他的臉頰邊,看起來居然有幾分乖巧的樣子。
蘇玖沒有走過去,而是坐在床上,任由長發散落在白床單上,看著對麵的男人,開口就是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緩緩抬起頭,一雙黑色的眼睛裡似乎隻裝得下蘇玖一個人。
然後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嘴裡卻發出沒有意義的“啊啊啊”的聲音。
是個啞巴。
也就在這個時候,蘇玖看見他的脖子上有一條鐵鏈,束縛著他的行動。
而他的身後,是一條無處安放,沒有任何動靜的機械尾巴。
還在淅淅瀝瀝地落著血。
隻是他一個勁地往玻璃上撞,似乎想要去到蘇玖的身邊。
“啊!”
“啊啊!”
蘇玖確認自己不認識他。
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可男人卻想要來到自己身邊。
就在蘇玖愣神的時候,她看見對麵的房間出現電流,狠狠地打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身上的鐵鏈拖拽出刺耳的聲音。
可他的視線卻落在蘇玖的身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掙紮著想要抓住蘇玖。
蘇玖的瞳孔微縮,頭上卻傳來魏澤的聲音。
他的聲音甚至還帶著笑意,似乎眼前的男人的痛苦,隻是他的笑料。
“蘇玖小姐,請離付三遠一點,他有狂躁症,是會咬人的。”
“你這般細皮嫩肉,被他咬上一口,可是會很痛苦的。”
蘇玖覺得他的言語有些怪異。
似乎在自己眼前的付三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而是一隻野獸。
他沒有尊嚴地被拴住,像是一隻被困住的狼,被鎖在狹小的房間裡。
就像是自己。
被困在這裡。
然而付三卻伸出手,緩緩遮住自己的眼睛。
嘴裡發出小聲的“啊啊”聲音。
像是在安慰蘇玖,又像是想要蘇玖不要看見他。
蘇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想法。
她張了張嘴,嘴裡卻隻能顫抖地說出兩個字“傻狗。”
真是隻傻狗。
蘇玖沒有聽魏澤的話。
她赤足踩在地麵上,冰涼的感覺從腳底傳達到四肢,讓她的指尖都泛著冷意。
蘇玖一步步走進付三,聽見了從監控器裡傳出的冷笑聲。
她卻義無反顧地走向付三。
然後來到玻璃旁邊,緩緩的蹲下。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帶著某種空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