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自那一倒,便徹底陷入了昏睡之中,急得大夫人安氏顧不上其他,匆匆趕來,一直守在她身側。
“這玉佩是怎麼回事?”
見被抱回床榻的姑娘手中緊握著一個木匣子不放,她小心拿出打開,蹙眉看向一旁的丫鬟。
“我記得溪兒向來不喜這些東西,唯一佩戴的便是”
顧錦文的名字停在唇瓣。
安氏這才發現,女兒腰間的玉佩已經沒了蹤跡。
玉簪見狀上前,眼眶還有些紅。
“回夫人,這玉佩也是淮西王送來的東西,許是姑娘一時不太習慣腰間空蕩,見著便收了起來,隻是不知為何又被放進了這木盒子裡。”
“她之前戴的那枚去了何處?”
見大夫趕來,安氏讓出位置,又回頭看了一眼昏睡的女兒,這才讓玉簪跟著去了外間。
“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仔細說來。”
“是,夫人。”
玉簪垂頭,抿唇猶豫了片刻才道“姑娘之前戴的玉佩,丟還給了顧小侯爺。”
從在秦水河畔的變心開始,到當著吳家人的麵對沈桃溪的冷漠,今日之事一點點地落入了安氏的耳中。
沒多久,金嬤嬤趕來,將打聽到的消息儘數說了個全。
安氏在這些話裡冷下了臉,一側的手緊緊扣住木椅,血色儘退。
“你是說,顧錦文眼瞧著白哥兒被打死,瞧著溪兒差點惹上那個紈絝,仍是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身側,還帶著另一位姑娘?”
“是,夫人。”
金嬤嬤應得艱難。
自聽到這些消息後,她的心也涼了半截。
若換成其他時候,顧小侯爺有了紅顏,退婚也好,鬨一場也罷,總歸有解氣的法子。
可偏偏是眼下。
是大老爺入獄後,是少爺姑娘最無助之時,顧小侯爺選擇了袖手旁觀。
甚至還無比冷漠地看著本該同親人一般的大少爺差點被打死,看著自家姑娘獨自對上那狠毒的吳魏。
這是背棄,比負心還要狠上數倍。
即便是姑娘同他退了婚撇清了關係不再往來,顧錦文這個人,也依舊給他們沈家大房留下了一道疤。
安氏站起時身子有些不穩。
她怒意上湧,使得眸光越發冷沁,甚至沾了幾分沈大老爺的嚴厲模樣。
“去將顧家送來的所有東西清點好,明日一早,抬回顧家,退婚。”
“是,夫人,那退婚一事,可要先知會老夫人?”
金嬤嬤小聲詢問,想起福安院裡眼皮子頗淺的那位,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禮數上,那位畢竟是老夫人,即便如今沈家由大房主事,但怎麼都要等她點了頭,才好去行這退婚一事。
如若不然,那位哭上幾嗓子,少不得又有不少指責落到他們大房身上。
安氏似想到什麼,目光沉了沉,正待開口,卻聽外頭傳來了些許動靜。
她不願擾著看診的大夫,沒等丫鬟通報,便直接行出了屋子。
竟是福安院的丫鬟。
“請大夫人安。”
“嗯,可是母親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