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唇瓣翕動半晌,最終卻停下了勸說。
要不和離吧幾個字停在唇畔。
想起姐姐這些年的禮數,沈桃溪明白,這條路大抵是行不通的,姐姐不會點頭,李家也不會讓。
思及此處,沈桃溪壓下憋悶,腦子裡逐漸清醒。
大姐姐既是離不了李家,那便讓李家繼續同之前一般,心生忌憚,不敢太過隨意。
“如今李家敢這樣對姐姐,不過是覺得父親沒有消息,我們沈家不似從前。”
沈桃溪神色認真,“可倘若父親回來,李家大抵還是會有所顧忌,所以大姐姐無需太過委屈自己,該握在手中的事,切莫退讓。”
“你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父親的事,若無準信,萬不可在外提起。”
“我見到了父親。”
沈桃溪看向麵前麵帶驚愕的姐姐,壓低了聲音,“師父帶我去的。”
“師父?”
想起那位,沈桃微心中更多的便是敬畏。
隻是聽自家妹妹說得隨意,她心底漸漸生出了一抹疑惑,而後便是慶幸。
她同大哥一樣都怕師父,但大哥皮糙肉厚,比她要好一些。
可再如何相處,這中間總是隔了一層畏懼,裹挾著教條禮數,讓她每每瞧見師父,都極其謹慎,提醒自己出不得一點差錯。
但好在還有桃溪。
沈家大房若能得師父相幫,這後頭的路,定是會穩當不少,唯一的不確定,便是不知師父出手的背後,可存了其他打算。
馬車一路行得平穩,車內時有低語。
得知父親安好,母親身子也有好轉,沈桃微提了好些時日的心終於放下。
直到馬車駛入沈府,她徹底平複下心緒,抬眸時便又是那副平靜優雅的模樣。
趙語枝過來時,沈桃微還在安氏院中。
幾人都知吃茶不過隻是一個由頭,但趙語枝盼著遊湖,心中雀躍,便也來得早一些。
“我可是耽擱你陪桃微姐了?”
趙語枝挽著沈桃溪行於廊下,語氣裡是怎麼都遮不住的興奮。
“我今日實在是聽了些消息,想快些講給你聽,不過眼下瞧見你,倒也沒這麼急了,你讓玉簪或金盞陪我便是,我不叨擾你們姐妹相聚。”
“不妨事。”
沈桃溪被她說得起了好奇,帶著她往自己院中行去。
“我同姐姐已經說了一路,眼下姐姐在母親那,估摸著還有些嫁了人的體己話,母親向來不讓我聽,等晚些見大哥的時候我再過去。”
“沒耽擱你姐妹相聚便好。”
趙語枝道“我確實盼著遊湖,不過若不是今日聽到了些柳家的消息,我還能忍一忍再來。”
沈桃溪垂下的眼睫輕動,輕笑一聲,聽著趙語枝開口。
“你可不知,柳蘊詩如今是真見不得人了,那柳家賠錢一事鬨開後,柳家裡那兩個庶女,在外可沒給她們這姐姐留半點顏麵!”
“聽聞柳蘊詩還遭了家法,眼下躺著起都起不來!那為她出頭的顧錦文,咱們‘大名鼎鼎’的顧小侯爺,可是一麵都沒露。”
見沈桃溪臉色並無不妥,趙語枝放下心來,揚起下巴輕嗤道“還道他多心疼那柳蘊詩,這遭了事,還不是將人拋到了腦後!那柳蘊詩也是個沒腦子的,眼巴巴地撲上去,結果什麼也沒撈著,活該她心思不正!”
“誰說她撈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