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老夫人您好生和侯爺說說,以往侯爺不在意,是不知這裡頭的麻煩,如今知曉難處,總會”
嬤嬤不敢提沈桃溪,隻得將話頭引到侯爺身上,可何氏聽罷抬手又拍在了桌子上。
“他如今可還能聽得進我說的半個字?就為了那日我同沈桃溪翻臉,惹得她上門報複,他便一直記恨到今日,全然忘了我這做母親的曾經吃了多少苦!簡直是同他父親一個樣!”
“老夫人”
嬤嬤趕忙相勸,“侯爺也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跟了大皇子,您自然也要跟著高興才是!等往後日子穩當了,哪還能愁這點子錢?”
何氏眉眼耷拉得愈加厲害,嘴角垮著,仿若有無儘的怨氣。
她眼下是連府門都不敢出,沒有新衣,沒有隨時甩銀子的底氣,隻得日日讓人傳著她身子不好,想順帶壓一壓沈桃溪。
可她身為清遠侯府老夫人,自然不能一直如此,讓人看笑話!
“罷了罷了,我明日親自去一趟沈府!”
“老夫人這是?”
“如今我們侯府確實需要幫襯,沈家拒了我這麼多帖子,難不成還敢將我這身子不好的老婆子拒之門外不成!再不濟還有那三夫人錢氏幫襯。”
何氏想起未退婚前,沈家三房登門賠不是的模樣。
也不是所有人都盼著沈桃溪和侯府斷絕關係,總有那麼些人,看著錦文同大皇子在一處,生了結交之心。
思及此處,何氏心中氣悶又散了一些。
當初她以為嫁進這侯府能有無儘風光,可老侯爺不僅沒帶著她過過多少好日子,更是一點也未將她這正妻放在心上。
甚至老侯爺為了這侯府四處奔波,後來身子垮了,也隻心心念念著清遠侯府,心中好像並未有多少她的位置。
但那時她還願意忍,願意謀劃,甚至為了穩住錦文嫡子的地位,暗地裡送走了不少人。
可如今幾年下來,這舒坦日子過慣了,那些心力交瘁的時日,她是一點都不願想起,也一點都不想再過。
好在錦文爭氣,得了看重,隻要撐過這段時日,富貴日子便是指日可待。
隻是眼下,她確實要同沈桃溪再見上一見,若能將人哄回來,這銀錢的困境,便能徹底解開,若不能
左右她一個侯府老夫人都親自登門低了頭,總不會還是她侯府的錯處。
沈桃溪一晚上都在夢裡沉浮,瞧見謝瑨對她說話,一時冷漠無情,一時又如春風和煦,讓她驚愕詫異,不知如何回應。
連鼻尖都滿是那股熟悉的清香,直到耳畔有輕喚她的聲音,她才悠悠轉醒。
再一聞,卻又隻剩屋裡如春日光影的熱烈之味,讓人舒爽平靜。
“什麼時辰了?”
外頭有些亮,沈桃溪一瞧便知,自己醒得比平日晚不少。
“快到巳時了,姑娘。”
“這麼晚?”
沈桃溪坐起,想起夢裡謝瑨冷峻的那張臉,下意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隻是還沒等她徹底回過神,玉簪便帶著擔憂開口“姑娘,江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玉柔姑娘病了。”
“玉柔病了?”
床榻上的人再也顧不上去回憶夜半的夢境,她放下手,眉心微蹙,一臉嚴肅,“昨日語枝還說會給玉柔送信,怎得今日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