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侍衛低下頭,心中忐忑,卻隻得按著姑娘吩咐的話開口。
“回王爺,姑娘在等著明日跟王爺出府,還有今日這是藥膳粥,姑娘囑咐屬下,一定要讓王爺喝下。”
“藥膳粥?”
謝瑨垂眸看向手中的食盒,清冷散開,勾唇笑了起來,“你們姑娘怎得突然這麼好興致,還研究起了藥膳。”
“王爺誤會了,姑娘隻是聽聞昨夜王爺飲了酒,心中記掛,這才吩咐屬下一早在宮外等著。”
“昨夜飲了酒。”
謝瑨抬眸看了眼旁側低著頭的石青,再看向食盒時,目光徹底柔了下來。
顧錦文行近時,正好看見了謝瑨那抹未收回的柔光。
他心中一驚,而後有暗色翻湧,比他被侍衛當眾攔下還覺憤懣。
“王爺好生氣派,剛出宮,這身側侍衛便敢對朝廷命官動手。”
“有事?”
謝瑨連頭也懶得抬,唯有一聲嗤笑,輕飄飄落了下來。
顧錦文想不到還在這宮門處,大皇子都未行遠,謝瑨便這般不留情麵,隻對著一個略顯舊色的食盒掛心。
一時之間,顧錦文心中怨恨又重了幾分。
他隨之看向那個食盒,熟悉的花色,讓他更加確定這個食盒的來處。
這個他以前未曾太過在意的東西,到了謝瑨手中,竟這般被看重。
“王爺手中這食盒,在下瞧著倒是眼熟。”
顧錦文說完便緊緊盯著謝瑨,一邊想要在他臉上看出失態,一邊卻又怕真瞧見謝瑨為了沈桃溪,有不符合他身份的情緒翻湧。
隻是同他想的不一樣。
提著食盒的男人眸光未動,還抬起另一手放在食盒上探了探,察覺到些許溫度,男人這才放下,又拿出一張帕子,輕輕在提手染了灰塵的地方擦了擦。
做完這些事,謝瑨才掀眸看向被攔住的顧錦文,漫不經心地開口。
“桃溪的東西,你眼熟,也沒什麼稀奇。”
平淡的話語仿若未將顧錦文這個人放在眼裡。
可越是懶散隨意的語氣,便越能將人逼到失去理智。
顧錦文袖中的手緊握,在謝瑨淡漠的話語中逐漸用了勁,可最讓他惱怒的卻不止於此。
謝瑨擦拭完食盒,又小心將帕子疊好,不顧上頭沾染的點點灰塵,重新將其放回了身上。
帕子在顧錦文眼前停了一瞬。
粗糙又帶了些滑稽的女紅惹人注意,未繡完的名字旁人瞧不明白,可曾經見過不少沈桃溪繡工的顧錦文,卻是清清楚楚。
謝瑨的身上,竟然有沈桃溪的帕子。
這一刻,顧錦文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比起沈桃溪同他賭氣一般的斷絕關係,此刻確定了謝瑨的插入,才更讓他慌亂,難以克製心緒。
“桃溪的東西,為何會在王爺這?”
顧錦文有些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他隻覺憤怒,隻覺背叛,隻覺臉上無光。
他甚至立馬就明白,眼前的男人早在最開始,便同他有了一樣的心思。
這怎麼可以!
“看來之前的勸告王爺還是沒有聽進去,王爺同桃溪是師徒,王爺該是比我更清楚你二人的關係隻能走到何處!”
沒有回應,仿若他的叫囂隻是一個笑話。
可顧錦文卻愈加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