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柔?
顧錦文皺眉,想起那個毫不起眼的姑娘,順勢便憶起了那日在街上,她仰望著他的目光。
“她爭什麼,替沈桃溪抱不平?”
“回侯爺,起初像是替沈三姑娘說了幾句,但後頭,話裡話外卻是在諷刺柳家姑娘,還有些,替您抱不平”
“倒是稀奇。”
顧錦文輕笑出聲,但眸光卻依舊冷沁,並未柔和。
半晌,就在侍衛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那道聲音又緩緩落了下來。
“往後多留意一二。”
侍衛詫異,一時不知這句留意說的是柳蘊詩還是江玉柔。
“她同沈桃溪交好,有些消息從她嘴裡聽來,該是要比打聽來的更容易。”
聽聞此話,侍衛才反應過來,趕忙低頭應下。
“是,屬下明白。”
書房門被關上,屋子裡頓時又靜了下來。
顧錦文掃過那一遝賬本,帶著躁意的目光逐漸平靜下來。
不過是一點小聰明罷了,他不信他鬥不過沈桃溪,隻是眼下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原本該跟在沈桃溪身後的江家庶女,為何會突然改了性子。
還有沈家三房。
早些時候便開始蠢蠢欲動的三房,沒道理在此刻突然就安靜下來。
以他這些年對沈家的了解,沈耀旬的野心,不可能會就此作罷。
顧錦文又想起了沈桃溪那張冷漠的臉。
要回擊,他也不是沒有法子。
翌日一早,沈桃溪便頂著烏黑的眼圈起了身。
不似長睫投下的陰影,那張小巧白皙的臉上,寫滿了一夜未眠的心緒。
“這天是真開始熱起來了。”
看見兩個大丫鬟擔憂的眉眼和欲說話的動作,沈桃溪先一步開了口,好像在解釋什麼,卻又說的隨意。
“還是得弄些冰出來備著,不然一整夜都睡不踏實。”
金盞側頭看了看玉簪。
昨兒王爺拉住姑娘的時候她正巧不在身側,回來聽丫鬟提起了一二,又被玉簪叫去囑咐了幾句才知,這裡頭還有那樣刺激的事。
可她同玉簪想的不一樣。
她隻覺她們姑娘甚是厲害,連如此清貴矜傲的王爺都因著姑娘低了頭,若是真能成,管他之前什麼關係,都是頂頂相配的一對。
隻是如今這話她也隻敢想一想,再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編排姑娘和王爺的來往。
輕咳了咳,金盞收回偷看向玉簪的目光,接著姑娘的話點了點頭。
“這天兒如今是熱得快,可姑娘要用冰還是早了些。”
她仿若沒瞧見眼前人鬆口氣的模樣,上前浸濕了帕子,“而且姑娘忘了,去年您也是貪涼,還因此咳了好一陣,夫人親自給您燉了近一月的湯,還撤了您半月的冰。”
沈桃溪眨了眨眼,抿唇沒再開口。
她倒也不是真要冰,隻是一夜未眠的心思,不想讓人知曉罷了。
出府前,沈桃溪瞧見了好些日子未見的沈桃瑩,在三房的下人麵前,沒太維持自己知禮的性子,跟錢氏一樣,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但她沒有動手,隻是不耐地嗬斥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