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房的院裡,正如沈桃溪想的那般。
沈耀旬回府時一臉怒意,讓人喚來了剛用完膳的沈桃瑩。
隻是伸出去的手還未指到她跟前,平日裡還算懂事的女兒突然側身一躲,毫無懼意地對上了他憤怒的目光。
在他開口前,還伸手從頭上取下了一支碧玉簪。
“父親可知,這是何人贈予女兒的?”
沈耀旬沒有耐心聽她開口,落空的手隨即拍向桌麵。
他昨日便知女兒今日要去王府之事。
他不傻,知曉這一次兩次,不可能會得了淮西王的注意,但那些都無妨,左右隻要開了這條路子,往後有的是機會。
可他沒想到,他的女兒會如此蠢笨。
大張旗鼓,還要了他的馬車,生怕旁人不知沈家三房打的什麼主意。
果然,今日消息傳進他耳朵時,他就好像瞧見了同僚意有所指的打量,若不是還有一個沈桃溪同淮西王有些關係,這一次的丟臉,根本就圓不回來。
沈耀旬沉著臉,看向麵前不知悔改的女兒。
“混賬東西,我的臉都給你丟儘了!”
“父親,女兒”
“你明明知曉那淮西王不是好親近的性子,還敢帶著那麼多人去王府,讓彆人瞧笑話!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臉!”
沈桃瑩伸手的動作停在空中,臉色一白,下意識便有驚慌閃過。
她明明囑咐了所有人,而且父親才回府不久,怎麼可能會知曉此事?
沈桃瑩下意識往後躲了躲,腦中忽然想起適才母親派來打探消息的人。
一定是她們!
一定是她們說漏了嘴,落進了父親的耳中!
“父親,您聽我說”
聽見動靜,外頭的丫鬟都低下了頭,退遠了一些,生怕被待會出來的四姑娘瞧見記恨。
可出人意料的,屋裡隻在最開始傳出了茶盞碎裂的聲音,沒多久,那怒斥卻停了下來,裡頭原本夾雜的哭訴也漸漸散了去。
一時之間,連帶著整個院落都安靜了幾分。
唯獨祝巧一直垂頭守在屋外未動,從一開始的忐忑到此時的鎮定。
她一直都知,姑娘被攔下一事難以瞞住,可好在今兒姑娘瞧見了清遠侯。
這對他們老爺來說一樣是有助益的事,隻是夫人那,怕是多少要再承受些老爺的怒火,還有四姑娘今兒生出的不滿。
沈桃溪再聽到三房消息時,外頭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外頭偶有輕風落在門上,比白日涼爽了不少。
沈桃溪趴在床榻,拿出前些日子順手給謝瑨新做的帕子。
原想換了他那張舊帕,可後來事情走向越發詭異,她便遲遲未有送出去的機會,索性便揣進了自己的兜裡。
正瞧著,玉簪從外頭進來,仔細抖了抖裙擺,又淨了手,才往裡頭行去。
“那藥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