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莊大氣臉的無鋒姑娘話音剛落,其他牢房便有待選新娘怯怯發問“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
待選新娘們也都發現處境不妙,七嘴八舌地交談起來。
有個小臉尖下巴、眉目精致的姑娘氣憤地大聲嚷嚷起來“你們宮家就是這麼對待嫁進山穀的新娘嗎?”
見有守衛聞聲進來查看,更是提高了嗓門“當初下聘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現在我剛離開家幾個時辰就被關在這又臭又破的地牢裡,太荒唐了!我爹要是知道你們這麼對我,一定不會放過……”
話未說完,那守衛手中帶鞘的長刀便重重地拍在她們那間牢房的鐵欄杆上,發出好大的一聲“鐺”。
那姑娘被嚇得立時閉緊了嘴巴,連退兩步離開了鐵欄杆。
那守衛本還要出言嚇唬,嘴都張開了,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一白,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水牢裡溫度那麼低,他的額頭上竟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
他轉動眼珠偷偷瞥了眼最裡頭的那間牢房,恰見那個端坐著的、影影綽綽的身影似乎朝他這邊扭過頭來,驚得他登時倒抽一口冷氣,立馬轉身就走。
大步流星,踩得水花四起,迸射到籠子一樣的牢房裡,逼得那些待選新娘不得不背轉身去,免得那些臟水濺到臉上。
雖然不知道那名守衛為什麼一下子凶得要死,一下子卻又像是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但,憑她們現在的處境和他最初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一個最底層的守衛都敢對她們這麼不客氣,完全不怕她們落選回家向家人告狀的樣子,宮門必是早有應對之法,有恃無恐。
待選新娘們個個神情凝重,誰也不敢再吭聲了。
不安和恐懼在沉默中醞釀。
不知是誰先哭出了聲,待選新娘們一個接一個地加入了小聲啼哭的隊伍,連那三位無鋒待選新娘也有樣學樣地舉袖掩麵假作哭泣。
一時間,陰冷潮濕光線昏暗的水牢裡,女子幽怨低泣之聲不絕於耳。
過了將近一刻鐘,水牢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嘈雜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待選新娘們忐忑不安地停下了哭泣,有幾個膽子大點的甚至又靠近了鐵欄杆,緊張地盯著水牢的入口。
須臾,一位身披毛色鮮亮的玄色貂皮厚鬥篷,額係黑金雙色線抹額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
他個子很高,肩寬腿長,生得十分俊美,眉目如濃墨描成,鼻梁右側還有顆小小的痣,帶著點說不出的俏皮。
正是那位先前在城門旁的山崖上,觀看了整場“圍殺”的宮門羽宮次子宮子羽。
地上積水渾濁,他視而不見,大步踏入,任渾水沒過金絲銀繡的黑色皮質靴麵。
“彆怕,我是來救你們的。”
宮子羽口中說著這樣的話,聲音低沉,語氣溫柔,目光卻飛快地從靠近鐵柵欄的一張張美人麵上掠過,不肯為誰多停留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