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途紀!
事情回到昨天。
李酒酒菜吃了個七七八八,熱鬨倒是看了個飽。
但天色將暮,李酒也懶得出門,就近在這客棧住下了,客棧不大流水蠻多,看來都是因為這裡老板娘的美色。
“要是我能娶了這三娘子該多好。”這是今天同桌的吳員外說的話。
但李酒也確實沒看出來這錢三娘子的美貌在哪裡,說是傾國傾城就有些過了。
李酒投宿後,小二安排了一間廂房,灑掃一遍,換上被褥,添上燈油。
臨出門,告罪道“最近國內不太平,還請客觀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李酒點點頭。
他是記得今天入城門時,黃榜下簇擁著許多人,說是招募義士懸賞賊人。
“我自曉得。”
隻是李酒總覺得不對勁,心裡忘了什麼。
左右沒有頭緒。乾脆往床上一躺。
有動靜。
黑暗裡,李酒突然睜開雙目。
他拿起哪怕進城也沒有扔掉的扁擔,下了床,掌起燈,推開門。
門外,是客棧的走廊,黑壓壓的看不見一點光線,李酒憑借著自己在黑暗之中的敏銳,向著傳出響動的房子那裡過去。
門外忽然起了白霧,房子裡是不該有霧的,好似這客棧也融入外麵的景色,被白沙一樣的霧氣掩蓋。
夜風拂過,滿樓白沙流淌起來,緩緩傾瀉入對麵那扇虛掩的房門。
而動靜便是那個房間裡傳出來的。
“嘎吱。”
門軸的轉動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的刺耳。
李酒推開門。
房間的窗子是打開的。
慘淡的月光混著霧氣一並湧入房中。
房中看來一切正常,並無打鬥廝殺的痕跡,隻有一個男人仰躺在床榻上,瞪著雙眼,無聲無息,對李酒的不請自來,沒有絲毫反應。
奇怪的是李酒並沒有聞到血腥味,那股甜膩膩的味道更重了。
李酒認識這人。
正是吳員外!
他住在這個房間裡,先前拚桌攀談,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他住在桃李國都的西邊,以前偶然看見這老板娘的樣貌,便驚為天人。
今日來的晚了,這酒還是要喝的,他酒量也不行,沒幾杯就醉倒在地,隻得在邸店暫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喝醉了念叨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句。
沒成想,這願望換了一種方法實現……
李酒目光轉下去,落在他胸膛的傷口上,默不作聲上前去為他撫上雙眼。
老大一個活人便悄無聲息死在了這霧夜中。
說了聲“得罪”,李酒檢查起員外身上的傷口。
狠人!
稍作檢查,李酒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死者的致命傷正在左胸,傷口又窄又細,可身上不致命的上卻又多處。看似不致命,又足夠深,足夠多。
再看屋中散落在一旁的器具,以及床榻上掀在一旁的被子。
可以想象出,在夜半人靜時分,一個或者幾個凶手悄無聲息潛入房中,掀開了死者身上被子,在其從睡夢中驚醒,惶恐睜開雙眼,泄憤似的在死者身上砍來看去,死者在一旁掙紮。
待到要喊出聲的時候,用利器,一擊刺穿衣裳與皮肉,再穿過肋骨間的空隙,最終貫入死者心臟。
狠辣,殘忍!
不像是謀財害命倒像是仇殺。
最後悄無聲息抽身而退,隻留下死者、霧氣和這滿屋子的月光
李酒的神情一時有些凝重,不止是因為凶手手段,更是因為……
抵近之後,他從錢大誌的屍體上,那股甜膩的桃李米的味道極深極厚。
而此時。
本來李酒還奇怪為什麼除了他沒人聽見動靜,外麵突然響起淩亂的腳步與呼喝聲。
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