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途紀!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這是昔年楚霸王自刎烏江前說的話,十麵埋伏,四麵楚歌,這是楚霸王麵對的情況。一座鐵牢,四個敵人,這是李酒麵對的情況。
不對,還有一個昏睡的小道士。
“每次一到關鍵時刻你就睡著。”李酒看著小道士的表情多少有點無奈。
“你就不想問點什麼嗎?”頭領看向李酒,想要看見獵物臉上的驚慌失措。
“打完再問也一樣。”李酒不知從何處拿出把長槍。
雙方對峙,率先動手的是侍衛頭領。
興許是惱怒於李酒的言語,又或者覺得是優勢在我,身形閃動,頭領直奔李酒而去。
李酒也不閃躲,抬起長槍,瞅準方向,針尖對麥芒,竟是把長槍當成棍棒在用,劈頭就是一槍砸下來。
照說,一寸長一寸強,這麼一劍換一棍,怎麼著也該對麵先躲閃才是。
可這長槍臨頭,也不是像想象中一樣卻憑空挪開一個身位,侍衛頭領卻是避也不避,任由兵器砸在身上,手上的刀卻半點不停緩,直取李酒。
那刀也奇怪,偌大的斤兩,好像紙糊的一般,融入霧氣瞧不真切,沒發出一點聲音,直到一點寒芒在眼前乍起,李酒才恍然驚覺。
情況危急,他卻抖起麵皮,隻管把手腕一擰,雙手向上一抬。
“鏘!”
刀槍交疊,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可這不是擂台比武,可周圍的其他侍衛卻獰笑一聲,好似附骨之疽緊隨著翻滾過去,一刀釘向腳踝,一刀戳向膝窩。
李酒隻得再退。
可最後一名侍衛已然殺到,樸刀一展,攪動霧氣,旋風也似的把她圈了回去。
這幾人長刀用得陰險,侍衛頭領的樸刀大開大合之餘,偏偏能做到查漏補缺。看來這樣的配合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儘管李酒武藝高強,也隻能鬥個旗鼓相當。
然而。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大牢不大,卻也不小,四個人纏鬥到一塊,刀光劍影把此處塞了個滿當。李酒卻還是腳步慢慢向遠離小道士的位置挪動。
纏鬥的時間不長,但李酒體力好像有些不支。
頭領眼尖還是發現了情況有變,四下傳遞眼神,打算等李酒體力耗儘再一舉拿下。
念頭在腦子裡打著轉,手上也愈加賣力。
恰巧。
李酒的腿好像有些抽筋,陀螺似的身法忽而一慢。
頭領眼中一亮。
好機會!
旁邊的兩人看見頭領示意心有靈犀,長刀一撤,脖頸一伸,吐出漫天的霧氣來。
頭領早有準備,借著霧氣遮擋,就地一滾,翻到李酒近前,手腕一抖,短刀直取腹部要害。
李酒急忙抽槍去擋。
可這短兵纏鬥好比下棋,是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落索。
如此匆忙應付,卻是把側背的破綻暴露給了最後一個敵人。
他們哪裡會客氣?!
當即便搶身,猛劈!
這人帶著勢不可擋的一刀眨眼就要落在李酒的身上。
李酒卻微微一笑,使出了個小變化,一個扭身到了外圈。
脖頸一伸,也是一吐,眾人皆驚。
不過不是白霧,陣陣黑煙從李酒的嘴中彌漫而出。
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侍衛一夥雖然驚訝於李酒的操作,但還是憑著感覺,各自抽刀,朝著大概的方向衝去。
“中了。”
其中臉上剛升起些許欣喜,隨即便感覺到,自個兒這竭儘全力的一刀,不像劈在人肉上,反似砍進了虛空裡。
接著。
刀鋒著落處,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這殺才,中了什麼。”
砍中的不是李酒,是自家首領。
他卻收勢不住,踉蹌著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