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唉,今日的教課又是白聽了,那‘奔雷掌’威力雖強,但要旋照境八重方可施展,我可真是癡心妄想了……”青石小徑上,一個麵貌憨厚的少年,咬了口手裡鬆軟的饃饃,嘴裡含糊地嘟囔道。
少年回憶起先前的教課上,陳玄長老演示法術的場景,雖然自知難以企及,卻也忍不住心情激動。
他左掌捏著紙袋,右手拿著饃饃,努力地回想當時情狀,笨拙地模仿陳玄長老的動作,想象自己的掌心此刻藍光旋繞,伴隨著“轟轟”的沉悶雷音,就將這式“微級幽術·奔雷掌”施展出來。
隻聽“啪嗒”聲響起,設想中奔雷掌發威,隨著木屑紛飛,將樹乾打出淺淺凹坑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
餘蚩愣了愣神,見前方的青石板上,一個被咬出缺口的饃饃,正微微的顫動著,麵皮上裹了層烏黑的塵土。
他捏了捏右掌,手心空空如也。
“啊喲!”餘蚩瞪大了眼睛,明白自己恍惚中,將饃饃錯當成奔雷掌的藍光,瀟灑飄逸地震落了出去。
他心中後悔不迭,隻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快步趕上前去,迅速將饃饃撿了起來。
餘蚩心疼地咧著嘴,仔細地將沾了灰塵的麵皮剝去,幾口將其吞下肚中。
這時在他背後,全程目睹這番情景的幾個少年少女,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陣陣笑聲。
“嘻嘻,‘癡公子’又犯癡了!手裡的饃饃都弄掉了……”
“瞧他的模樣,分明是模仿陳玄長老,妄想要施展出奔雷掌呢!”
“憑他那稀薄的靈力,要使出這式奔雷拳,恐怕也隻有在夢裡了吧?”
“說不定他和‘虛公子’經過潛心參詳,投胎後沒準兒真能施展出來呢!”
七嘴八舌地討論過後,幾人都是齊聲哈哈大笑,快步從餘蚩身邊走過,對他視而不見。
餘蚩將頭深深地低下,剛才臉上心馳神往的表情,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他知道“癡公子”是譏諷自己癡傻的諢號,”虛公子”則是取笑趙銘病殃殃的模樣。
他與趙銘入門時間相差無幾,而且修行資質同樣低劣。經過兩年左右的修煉,兩人遲遲未進入旋照境一重,這個最低的修行等級。正因如此,兩人經常被相提並論,成為乾青門上下人等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類刻薄的言語,餘蚩本就聽得多了,起先胸中既羞且怒,等眾人漸漸遠去後,這時已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雙手捧著裝了饃饃的紙袋,順著青石小徑邁步走去。
乾青峰壯麗巍峨,空間廣闊,因此弟子們住宿的房院,雖然大多集中修建,卻仍舊顯得較為疏落。
餘蚩的房院便與趙銘相鄰,他每日去參加早課,考慮到趙銘行動不便,因此便接下了這早餐運送的活計。
處境相似的兩人,也因為這樣的交集,來往愈加密切,逐漸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過不多時,餘蚩已走到自家房院的門前,正要繼續前行,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嚎叫,不禁嚇了一跳。
正納悶的當兒,又聽見前方傳來急促的“噠噠”聲。餘蚩快步走上前去察看,隻見一隻豬口中涎水直流,目光泛紅地朝自己猛衝過來。
那陣“噠噠”聲正是豬蹄踢踏著青石板,尖利的嚎叫分明是從它喉嚨裡傳出。
“這不是趙哥養的豬麼?怎麼無緣無故發狂了?”電光火石間,餘蚩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那豬就已直衝到他的麵前。
危急之中,餘蚩來不及細想,本能地一扭身,緊接著就被巨大的力道刮倒,紙袋脫手飛出,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隻覺得肚腹一陣劇痛。
“羅師兄,快救人!”趙銘站在房院門口,見到餘蚩被蹭倒的情景,頓時心涼了半截。正好瞥見餘蚩背後,走出一個青衣少年,不禁用儘全身力氣大喊。
羅澤抬眼朝趙銘望去,隻見後者由於剛才的高聲呼救,透支了本就貧乏的氣力,正扶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了半是驚詫、半是譏諷的表情。
陳玄長老的教課結束後,羅澤去食堂用過早飯,便急匆匆地往住處趕去,迫不及待的欲要修習那式“奔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