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右側區域的圈子,趙銘和餘蚩就熟悉得多了。
兩人身旁就是沉默寡言的王鐵,和幾個修為最低的弟子。另一邊羅澤正高談闊論,言語間,對於遣送名單上的三期新代弟子,頗有些優越感。盧小峰則麵露討好的笑容,並時常小小地附和、吹捧幾句。
因此丙區弟子中,又分成了兩個小團體。以羅澤為首的團體,成員的修為普遍偏高,留宗的可能性最大。
而類似王鐵等弟子,若是維持如今的修煉速度,明年幾乎是無法達標的。
因此羅澤等人談論遣送會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這點,導致這五六個弟子,聽了麵色萬分尷尬。
當趙銘和餘蚩剛站定,儘管並不想惹人注意,但還是很快就引起了騷動。
餘蚩申請提前離宗的事,眾人自然也得知了,此刻見到兩人出現,各種意味的目光,頓時就投射了過來。
那修為偏低的小團體成員,因為餘蚩的出現,又重新升起了些許信心。
即使他們明年可能在遣送名單上,但怎麼也不至於連旋照境一重也達不到。
“趙銘,連餘蚩都想通了,怎麼你還賴著不走?”就在這時,有個稍尖的聲音說道。
趙銘循聲望去,隻見說話者身材偏瘦,長著一雙眯縫眼,神情刻薄,正是老熟人盧小峰。
盧小峰目前處於旋照境六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這個時候應該能達到旋照境九重。但儘管如此,他在那個團體中,地位也是比較低的,因此言語間多有順從之意。
此時見廢柴二人組到場,心中的那股憋悶的情緒,頓時找到了地方發泄,於是不禁開口譏諷起來。
趙銘早知道他的德行,當作沒聽出話中的諷刺意味,淡淡地說道“多謝盧師兄關心,我覺得還有些盼頭,因此打算呆滿三年。”
“哈哈!”盧小峰捂著肚子,誇張地笑道,“你小子還能有什麼盼頭?”
其餘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笑了起來。畢竟,乾青門數百年的曆史裡,可從未出現過如此廢柴的弟子呢。
這些刺耳的笑聲,並未令趙銘的表情有絲毫變化。餘蚩卻聽得心中冒火,想趁著離宗之前,豁出去給盧小峰來上一拳,但想到這樣節外生枝,定會給趙銘帶來麻煩,終究還是壓下了憤怒。
笑過之後,盧小峰正要繼續開口嘲諷,旁邊的羅澤卻揮手製止了他,微笑著說道“小峰,人家有這等心氣,咱們可不能打擊。”
接著轉過頭,誠懇地說道“趙銘,倘若今後你有什麼困難,可以放心說出來,大家都會儘量幫忙的。”
“對,羅師兄說的不錯。”見羅澤發言,盧小峰忙改口道,“沒有餘蚩幫襯,趙銘你肯定會遇到許多麻煩的,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呀。”
兩人一唱一和,若是不明就裡的,還以為這是個友愛場麵呢。
趙銘的眼角抽了抽,對於這些虛偽的言語,自然是半分也不相信的。但他也不拆穿,而是含笑說道“承蒙兩位師兄關照,若是力有未逮之處,到時定來叨擾。”
“好說,好說。”羅澤微笑道。盧小峰正要接話,忽然一道響亮的聲音,在廣場中傳蕩開來。
“肅靜!”
突如其來的喝聲,如平地起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令整個廣場都為之寂靜了一瞬。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前方的高台之上,站著個麵容古板的中年男子,正是長老陳玄。
就在眾人發愣時,陳玄又皺了皺眉,再次喝道“趕緊列隊整齊,亂糟糟的成什麼樣子!”
眾弟子如夢初醒,挨肩擦臂,碰頭擠腳,急忙趕回指定的位置。
羅澤和盧小峰等人,自然也是如此,因此對話戛然而止。見狀,趙銘暗自鬆了口氣,這種虛偽的交談,他應付起來也很惡心。
眾人穿插移位之下,場麵初時有些雜亂。為防止人流推擠,趙銘拄著木拐,時刻注意身旁弟子的動向,在餘蚩的幫扶下,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
畢竟,他這虛弱無力的身體,可比不得彆人,經受不住幾次碰撞。
由於素知陳玄的嚴厲,因此各人都屏息凝神,在整個過程中,除了移動傳出的沙沙聲,再沒有彆的響動了。
在這樣的效率下,沒過多長時間,各個隊伍都集結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