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大門處的爭執聲,經過層層削弱,傳入一間略顯昏暗的屋子時,已經聽得不大清楚了。
床沿上,坐著一個模樣憨厚的少年,一雙手掌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臉上的神色既憤怒又憋屈。
門外的爭吵聲,他雖然聽不真切,但也能推測其中的內容。因為,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但由於母親的告誡,往往在這時,他便一個人躲進屋中。儘管他非常想出去幫忙,但心裡很清楚地知道,就算出去也於事無補。
這令他感到一陣壓抑。
房間似乎變成了一個囚籠,無形的枷鎖混雜在暗沉的空氣中,四麵八方朝他擠壓而來。
他終於忍受不住,豁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牆邊,將其上的窗戶推開,探出頭去,快速地喘息著,仿佛要將那股憋悶儘數吐出。
窗戶被推開的瞬間,爭吵聲頓時變得清晰起來,於是他不願過多耽擱,縮回身子,就要重新將窗戶關上。
然而,就在此刻,他餘光忽然瞥見一個身影,定睛看去,隻見一個牽著黑馬的灰衣少年,靜靜地站在前方。
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難以置信地喃喃道“趙、趙哥?”
他揉了揉眼睛,以為這是一場幻覺,但再次朝那邊看去,隻見那灰衣少年並未消失,反而露出笑容,同時向他用力揮了揮手。
趙銘大力揮動著手臂,望著窗邊那張熟悉的臉頰,想起兩人在乾青峰度過的兩年時光,心中淌過一股暖流。
久彆重逢,喜不自勝。
正在這時,大門處的爭吵,忽然大聲了起來,而唾沫橫飛、咄咄逼人的,正是那壯碩女子一家。
見此,趙銘的目光一冷。
很明顯,站在門檻邊的一男一女,就是餘蚩的父母。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知道應該幫誰。
就在趙銘剛要動身前去製止時,突然一陣簌簌聲從旁邊傳來,他低頭瞧去,隻見一條黑色的身影,在草叢之中扭動著。
正是一條有著輕微毒性,但是卻並不致命的黑蛇。
趙銘神色一動,彎下腰去,手掌快如閃電地探去,抓住了黑蛇的尾巴,接著直起身,手臂揮動,將其遠遠甩了出去。
大門之前,那個樣貌年輕的瘦弱男子,正麵含冷笑地望著對麵,很有把握那夫婦倆會選擇服軟。
忽然,他感到有個東西撞到了小腿,於是沒有多想地抖了抖,但在那陣抖動之下,那東西竟然沒有掉落,反而迅速遊動起來。
感受著那陣纏繞之感,他疑惑地低下頭,當那個漆黑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立即跳了起來,驚恐地大叫道“蛇!蛇!”
爭吵聲頓時停下,四人都向他投來目光。隻見一條二指粗的黑蛇,正順著他的褲管盤旋而上。
幾人都認出來,那是一條毒性較弱、脾氣暴躁的巴曼蛇。
之所以說這蛇的毒性弱,是因為即使被咬者不用藥物醫治,四五天的功夫也能好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