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顧小花雙目隱泛紅絲,白皙、美麗的麵龐猙獰而可怖,滿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冰寒、森冷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充斥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迎著她惡鬼般凶狠的目光,沈梅隻覺得一股森森寒氣從脊骨升起,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僵硬幾分。
吳姓男子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一轉,也帶著幾分驚訝的意味。對於顧小花與齊延的仇怨,他其實也知道不少。但畢竟事不關己,故而他沒有插口,可那一副旁觀看戲的模樣,卻並未如何掩飾。
“顧道友,即使你接受這份賭約,也必須等獲勝之後,我才會相關的信息。”沈梅亦非常人,儘管最初被顧小花爆發的氣勢所懾,但很快神情就恢複了從容。
顧小花冷冷地盯著她,一蓬灰白的火焰忽然從體表升騰而起,隨後,以她為中心,強橫的威壓驟然爆發!
感受到這股威壓的餘波,二十丈外,三宗的坐騎妖獸,紛紛產生了不安的騷動。若非訓練有素的緣故,它們早已在本能的驅使下落荒而逃。
然而,沈梅卻神色如常,她伸手輕輕撥開額前被勁風壓迫的發絲,淡笑道“顧道友這番舉動,是想要破壞兩宗的和氣麼?”
顧小花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接著,體表的灰焰緩緩隱沒,低沉的聲音響起“齊延的行蹤,你是從何知曉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這就不方便細講了……”沈梅微微一笑,“顧道友,這個賭你打麼?”
到了這個地步,任誰也能夠判斷出,顧小花斷然沒有拒絕的可能。
果然,隻聽她冷冰冰地說道“這個賭,我接了!不過沈道友,到時若我贏了,希望你給出的消息,有足夠的價值……”
“嘿嘿,這個賭約著實有趣,咱們拭目以待吧。”吳姓男子怪笑兩聲,隨後袖袍一揮,朝平地邊緣飄然掠去。
……
風蝕岩內,趙銘一臉緊張地背靠岩石而立,大約一刻鐘後,餘光瞥見顧霜身上刺目的金光消散而去,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但見到盤坐在地的顧霜,緊閉的雙目依舊沒有睜開,顯然還在默默調息,所以他便沒有上前打擾,於是抽空打量起洞內的景象來。
由於缺少日光照射,因此岩洞顯得有些暗沉。洞內怪石嶙峋,主色調依然是褐色,但與寸草不生的風蝕岩表麵不同,這裡生活著許多動物、植物,一派生機盎然的模樣。
趙銘抬頭一望,隻見七八丈高的岩壁上,斜上方處有個直徑丈餘的孔洞,而在孔洞裡麵,同樣有一個白森森的風旋正呼嘯旋轉。
而在這個大型孔洞旁,還有兩個拇指粗細的孔洞,雖然不知道是否和第二層相通,但其中同樣有風旋繚繞。
“看樣子,此處所有孔洞之中,恐怕都有類似的風旋存在,‘風蝕岩’之名倒是名副其實。”趙銘喃喃道。
風蝕岩共有三層,目前兩人所處的位置正是第一層,而要前往第二層,便需要像進洞那樣,穿過頭頂的大型孔洞。但要想做到這點,還是要等到一天以後,風旋削弱之時。
風蝕岩內共有三層,眾弟子在每層內的停留時間都為一天,彆看這時間挺長,真要取得豐厚的收獲,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但等顧霜恢複之後,趙銘要做的第一件事,卻並非立即開采洞內的資源,而是捕獵。因為,在來風蝕岩的途中,儲物環內原先配備的食物,幾乎已經見底了。
“喲,這位乾青門的妹子,可是受了什麼傷?正好,我這裡帶了上好的療傷藥。”正當趙銘思維有些發散時,一道有些尖銳的男聲響了起來。
“誰!”趙銘猛地轉頭朝左邊望去,隨後便是見到某塊岩石旁,走出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那對男女都是十八九歲的模樣,那青年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那女子耳上墜著兩枚大得誇張的耳環,正親昵地依偎著那青年,兩人似乎是情侶關係。
“離煞宗的人?”見到這兩人的瞬間,趙銘便猜出了他們的來曆。
那青年目露邪光,舔了舔嘴唇,說道“小兄弟,你同伴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啊,需要我們幫助麼?”
又長又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聽見這番對話的顧霜,就準備要睜開眼來,但此刻似乎進行到緊要時刻,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舉動。
“師姐,不要分心,我能應付得來。”趙銘偏過頭輕聲說道,隨後麵向離煞宗的兩人,語聲陡然轉冷,“兩位朋友,還請儘管離開,我們並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要知道,風蝕岩內的危險,可並非全是來自於其中的妖獸。人心,始終是最難測的。趙銘可不相信,與自己非親非故的離煞宗弟子,會無緣無故的同情心泛濫。
試煉之中,三宗弟子相互殺戮,是被嚴令禁止的,可前提是,有人能夠找到殺戮的證據。否則,在這無人監控的險惡環境中,殺人滅口後推到妖獸身上,誰能反駁?
趙銘看過風蝕岩內洞的地圖,判斷出自己所處位置正是偏僻的最西邊,除了附近還有個入口外,其餘人基本上不會途徑此地。
離煞宗的這兩人,多半就是乘坐的晶膜,在巨型風旋的運送下,恰好從附近那個入口進入的。
“董郎,這位小弟弟既然冷眼以對,咱們何必多管閒事,不如走吧。”那女子拉著那青年的手,柔聲說道。
她臉上的神情雖然溫柔,但望向顧霜的目光,卻難掩嫉恨之色。
後者雖然年紀較小,此刻臉頰又極為蒼白,但其絕色的容光,並未因此有什麼黯淡之色。
而她知道,這樣的絕美容顏,對於身旁的青年,究竟有多麼強烈的誘惑。
聞言,董姓青年伸手輕輕在那女子臉頰上捏了一把,接著溫和地笑道“晴兒,你在教我做事麼?”
他表情是那樣陽光,語氣又是那樣平和,但聽到這話的女子,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