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唳!”湛藍的天空中,日光明媚,萬裡無雲,七頭雙翼火紅的巨鷹振翅疾飛,發出一聲聲高亢而嘹亮的啼鳴。
每頭巨鷹的爪下,都懸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青色薄罩,每個罩子中都盤坐數名麵露疲憊之色的年輕弟子,正是乾青門一行人。
本次風蝕岩試煉,早在一個時辰以前便結束了,三大宗門的弟子,也都在各自隨隊長老的帶領下,分彆朝著三個方向離開。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風蝕岩試煉中,由於犀蜉的襲擊,千尋劍派弟子死亡數目最多,達到了九人,離煞宗弟子次之,但也有四人,而乾青門這方除了幾人傷勢較重外,回歸人數竟然一個不差,仍是三十之數,不禁令沈梅和吳姓男子大為驚訝。
體型最大的那頭赤羽鷹下方,顧小花負手站在避風罩內,望著腳底飛速掠過的險峰深穀,眉頭微皺,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霾。
“齊延在離煞宗內,且身居高位。”
不出意外,儘管乾青門一方並非通過正當手段獲得蝶蕊金曇,但沈梅卻沒有為此爭執,而是痛快地表示願賭服輸,隨後帶著顧小花到了某個僻靜處,口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對此,顧小花自然大為震撼。任誰外出苦苦找尋仇人十餘年,最終卻得知對方就待在家門口,其表情絕不會與她相差太多的。
然而顧小花追問之下,沈梅卻隻是麵帶微笑地沉默不語,再也不肯透露多餘的信息了。
見到沈梅這副模樣,顧小花登時怒氣上湧,不禁以為前者是在故意消遣自己。要知道,乾青門可是宋國最大的勢力之一,暗中對齊延的通緝也從未撤銷,就算齊延膽大包天地潛藏於離煞宗,也不可能一絲馬腳都不露的。
可麵對憤怒的顧小花,沈梅卻始終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後,便自顧自地轉過身去,腰肢款擺地從容離開了。
這下子,顧小花反倒冷靜了下來。首先,沈梅雖然與自己並非至交好友,但也沒到彼此交惡的程度,犯不著故意挑釁自己。其次,三大宗門或多或少都在彼此內部安插了暗子用以傳遞情報,乾青門暗子沒有得到相關消息,不代表機緣巧合下千尋劍派的暗子不能發現什麼。
此刻,顧小花回憶起當時與沈梅交談的場景,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如此一來,齊延潛藏於離煞宗的消息,準確率恐怕在八成以上,至於沈梅為何要透露這點,顯然不是出於好心,估計是想坐觀兩者相鬥,從而讓千尋劍派坐收漁翁之利。
思緒發散之後,顧小花甚至隱隱感覺,沈梅極有可能知曉齊延在離煞宗的偽裝身份,但出於加劇乾青門與離煞宗衝突的目的,對此並不肯直言相告。
分心想著這些事的顧霜,臉色變幻不定,憤怒、哀痛等情緒,頻繁地在其眼眸中翻湧。儘管由於背對眾人的緣故,她的神情得到了很好的隱藏,但一股沉悶和壓抑的氣氛,依舊悄然在避風罩內彌漫開來。
在顧小花的身後,趙銘沉默不語地盤膝而坐,不時用餘光關注旁邊的情況,卻見視線中的金光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被周林林攙扶著的顧霜也依舊處於昏迷之中,心裡不禁連連歎氣。
顧霜目前的情況並不樂觀,但顧小花並非煉藥師,即使隨身攜帶了不少療傷丹藥,卻也不敢貿然給前者服下。而這束手無策的局麵,看來隻有回到乾青門,請薑伊雪來才能打破了。
……
在赤羽鷹枯燥的飛行之中,不知不覺間,日光已漸漸黯淡而下,黑紗般朦朧的暮色,將萬物都籠罩進了其中。
顧小花在半空中敲定了宿營的地點後,一聲令下,七頭赤羽鷹便盤旋著飛落而下,在某處林木稀疏的平地上收攏了雙翼。
在禦獸弟子的操縱之下,青色的避風罩無聲無息地消散而去,趙銘正要起身走出,忽聽旁邊周林林驚喜地叫道“顧師妹,你醒了?”
聞言,趙銘急忙轉頭望去,但刹那間在眼前綻放的金光,頓時令其悶哼一聲,目中兩行淚水滾滾而下。還好在耀眼的金光之中,趙銘仍勉強看清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
“霜兒,你怎麼樣了?”這金光對於顧小花當然沒有任何影響,聽見響動的她身影一閃,便來到了顧霜麵前,關切地問道。
“小師叔?試煉已經結束了嗎?”顧霜的聲音聲音非常虛弱,目光從四周掃過的同時,一連串地問出了幾個問題,“還有,這是哪裡?”
顧小花微微彎下腰,再次將手掌搭在顧霜的手腕上,一邊凝聚出靈力細絲朝其體內探查而去,一邊解釋道“距離試煉結束已有大半天了,現在我們正在返回的路途中。”
“我昏迷了這麼久嗎……”顧霜用手指輕揉著隱隱作痛的眉頭,麵對周圍弟子循聲望來的詫異目光,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師叔你要的那朵蝶蕊金曇,師弟可曾帶回?”
趙銘低頭望著蔥鬱的草地,聽到這話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顧師妹,那朵蝶蕊金曇已被你融合了,當時……”見此,周林林連忙將當時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聽得顧霜一陣瞠目結舌。
“不行,我的靈力還是無法深入。”就在這時,顧小花搖了搖頭,無奈地放開了顧霜的手腕,接著一臉凝重地問道,“霜兒,你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常嗎?”
“我感覺很乏力,渾身提不起勁來……”顧霜正說著,雙眼驀地瞪大,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驚慌,“不好,我經脈中調用的靈力,好像被什麼東西吸收了大半。”
“連你體內的靈力也會被消融?這下子恐怕麻煩大了,看來你覺醒的這個特殊體質,不太像有利於修煉的樣子啊。”顧小花的臉色愈發凝重,擔憂地說道。
聞言,顧霜的臉色也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