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趙哥,我有一位遠方表叔是做綢緞生意的,所以我目前就跟著他跑商隊,學習怎麼做買賣,這才在半路上遇見你的。”餘蚩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先前在車廂中見到那些綢緞時,趙銘就已有所猜測,當下露出了然的神色,欣慰地說道“大餘,你做得不錯,坐吃山空並非長久之計。”
“趙哥,你放心,那些東西我絕不會亂動的。”像是怕人聽見,餘蚩壓低聲音說道。
趙銘微微點頭。兩人沒有明言的“那些東西”,正是他曾經從乾青門帶出的數百斤金沙。
如此數量的金沙,隻要不肆意揮霍,餘家可以說富裕幾代不成問題。然而,對於餘蚩一家獲得金沙後如何避免膨脹、理性看待的事情上,趙銘原本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餘蚩的曾祖和祖父兩代人,也曾經迅速敗光了乾青門給予其高祖的大筆撫恤金。
如今從餘蚩的表現來看,他們一家人吸取了祖輩的教訓,並沒有被驟然得來的財富衝昏頭腦、得意忘形,而是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就在趙銘感慨間,餘蚩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拍腦袋,接著伸手向前方一指“瞧我,光顧著說話了,想必趙哥你現在也餓了吧,咱們到那兒去坐下,邊吃邊聊怎麼樣?”
聽餘蚩這麼一說,趙銘也意識到自己肚中傳來陣陣饑餓感,於是點頭道“好。”
見狀,餘蚩急忙在前引路起來。趙銘跟在他身後,麵對營地內眾人小心翼翼投來的目光,臉上一直掛著和善的笑容。他的這副表現,令眾人的膽子稍微大了些,但還是沒有人敢貿然與其搭話。
走到不遠處的一團篝火前時,趙銘見到兩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少女正站在火堆旁,那兩個中年男子搓著手,有些局促的樣子,那名少女的表現卻自然許多,一雙清澈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望著那雙明亮的眼睛,不知怎的,趙銘心中有種熟悉的感覺,但還沒等他細想,便聽到餘蚩介紹道“趙哥,這位是商隊的護衛隊長盧義大叔,這位是我的表叔餘誌明,這位……”
那名少女嫣然一笑,斂衽一禮後,脆生生地說道“韓柔兒見過趙仙師,昔年安平城一彆後,本以為再無相遇之期,不想今日竟能得償所願。”
“韓柔兒……你是當年安平城內的那個女孩?”聽到少女的自我介紹,趙銘望著那張依稀有些熟悉的臉頰,一股塵封已久的記憶頓時湧上心頭。
當年那座因遭遇空間裂縫而懸空飛走的安平城,他本就記憶深刻,對於在城中隨手救助的祖孫倆,他同樣印象不弱。甚至從二人那裡得來的一種獨門香料,他至今還常常製作。
“沒想到柔兒姑娘也在商隊當中,可真是無巧不成書了。”趙銘一臉意外地說道。
“這是因為……”韓柔兒剛想說些什麼,餘蚩忽然咳嗽了兩聲,臉上有些泛紅地說道“趙哥,先不談這些了,咱們填飽肚子要緊。”
“好。”趙銘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後,衝著旁邊拘束的兩個中年男子一笑,“餘大叔,盧大叔,多謝救命之恩,小子叨擾了。”
“不敢,不敢,趙仙師請坐,招待簡陋,還望不要嫌棄。”見趙銘性格隨和,沒有什麼架子,餘誌明滿臉堆笑地說道。
“千萬彆稱呼什麼仙師了,餘大叔叫我趙銘就好,請坐,請坐。”趙銘一邊說著,一邊雙腿一彎,率先坐到了篝火旁的一塊青石上。
當餘蚩緊挨著韓柔兒坐下後,盧義和餘誌明也笑容滿麵地重新在篝火旁落座。
趙銘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之色從臉上一閃而過,接過餘蚩遞過來的乾糧後,他一邊腮幫子鼓鼓地咀嚼著,一邊和主動幾人攀談起來。
見狀,盧義和餘誌明再沒有什麼顧慮,與趙銘有說有笑起來,營地內的其餘人也慢慢放開,有幾個膽大的甚至靠攏過來,時不時插上幾句嘴,趙銘也不以為意,依舊笑臉相對。
能夠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一名修士,眾人都十分好奇,不時詢問著有關修真界的事情,對此,隻要不是什麼隱秘之事,趙銘都一一回答,極大地滿足了眾人的好奇心,一時間賓主儘歡。
……
當一輪彎月高掛天穹時,樹林中這座簡陋的營地內,大多數火堆都已熄滅,聲音也減弱下去,勞累了一天的眾人,紛紛鑽進了帳篷之中。
而營地的某個角落處,餘蚩也手腳麻利地為趙銘搭好了一座帳篷。
望著直起身的餘蚩,趙銘臉上浮現出調笑的意味“大餘,你和那韓柔兒什麼情況?”
“嘿嘿,我和柔兒是偶然間認識的,並且已經訂婚了,兩年後就正式成親。趙哥,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婚禮啊。”此刻,沒有其他人在身旁,餘蚩大大方方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訂婚?成親?”趙銘目瞪口呆,儘管先前瞧出兩人的關係頗為親密,但聽聞餘蚩兩年後就要成親的消息,他心中還是大為震動。
“趙哥,兩年後我就十八歲了,成親其實並不算早的。”餘蚩咧嘴笑道。
“行,兩年後我一定準時去喝杯喜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趙銘用力拍了拍餘蚩的肩膀,“韓柔兒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要好好對待人家。”
“那是自然。”餘蚩唇邊露出幸福的微笑,隨後說道,“趙哥你早些休息,我就先過去了。”
“嗯,大餘你也早點休息。”趙銘點了點頭,黑暗中,望著餘蚩的背影漸漸遠去,半晌後,發出了一聲意味難明的歎息,既有對好友的真摯祝福,也有對兩人各自境遇的感慨。
片刻後,趙銘壓下腦海中翻騰的思緒,一矮身,伸手分開布簾後,便鑽入了帳篷之中。
在帳篷中盤膝坐下後,趙銘左掌輕輕一晃,隨著一道黑光閃過,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就掉落而下,被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