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跡!
這份懸賞令上,並未記載兩人的姓名,但趙銘一眼就判斷出來,畫像上描述的正是自己和銀月婆婆,由於並未與那錦衣青年巫桑一行人照麵,所以顧霜的畫像倒是並未在懸賞令上出現。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巫桑傳遞的共享記憶較為模糊,懸賞令上的兩份畫像,與自己和音樂婆婆的真實麵貌差異頗大,除了擁有特殊體質的巫家人以外,即使兩人就站在麵前,其餘人也多半辨認不出。
當然,由於銀月婆婆一頭醒目的銀發,還是被準確地描繪出來,所以儘管自己的特征沒有暴露,但如果兩人真的同時出現,絕對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
“不知在巫喬死後,巫家人對於我的麵貌能描繪到何種程度,如果僅僅是鬢邊白發的話,我將它染掉的話就能避免絕大多數麻煩……”趙銘沉吟道,如今銀月婆婆早已離開,加上自己這般年紀的少年多如牛毛,隻要稍做遮掩的話,被人認出的概率並不大。
哪怕巫家人能夠準確鎖定自己,那也得在一定範圍之內,趙銘並不認為自己會這麼倒黴,總是被其撞個正著。當然,假如巫石島的勢力太過龐大,搜查又極為嚴密,那趙銘也隻能選擇遠遠避開。
輕聲歎了口氣,趙銘搖了搖頭,不再去細想這些,將手中的這張懸賞令放下,又從木榻上拿起另一本書籍仔細閱讀起來。
囫圇吞棗之下,沒過多久,趙銘便將相關的信息通讀了一遍,放下手中的書籍後,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從書中的信息來看,巫石島的地盤遠在海外,對於大陸各勢力的影響並不算大,尤其是那黃岩城的城主,與巫石島的老家主素有仇怨,因此被巫石島滲透的可能最低。”
趙銘一拍手掌,從木榻上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這黃岩城瞧瞧,再待在此處的話,恐怕就得給人甕中捉鱉了。”
做出這個決定以後,趙銘沒有過多耽擱,當即將木榻上的靈石、法器等物一收,隨後大步走出了房門。
跨過門檻以後,趙銘回望了一眼這座自己居住六個多月的木屋,喟歎一聲後,從地下拾起一根枯柴,將其引燃以後拋在了牆角。
木製的小屋,很快就嗶嗶剝剝地燃燒起來,等到火勢蔓延,將其化為一團熾熱的大火球時,趙銘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相信要不了多久,在大火的焚燒下,他在此生活過的痕跡,都將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
一條銀帶般的小溪,蜿蜒地從密林之中流過,潺潺的水聲更加突顯四周的靜謐。小溪的儘頭,是一片數畝大小的湖泊,陽光從樹葉中穿透而下,落在微微波蕩的湖麵上時,仿佛無數金蛇遊弋。
忽然,湖泊旁的樹林當中,傳出一陣“沙沙”的輕音,隨後,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邁步走出。那少年見到眼前的湖泊時,眼睛不由得明亮了幾分,腳步也隨之加快。
快步走到湖邊,少年謹慎地掃過四周,並未察覺到危險後,方才緩緩蹲伏而下,用手捧起清冽的湖水往臉上澆去,多日跋涉的疲累之感,在此刻,似乎也隨著湖水流淌而下,喉嚨裡因此發出一道滿足的呼氣聲。
然而,就在這道呼氣聲剛剛落下,湖底的某塊大石突然違反常理地一動,接著麵前水花迸濺,一個磨盤大小的身影,以一種無比迅捷的速度衝出水麵,張開滿是尖牙的猙獰大口,凶狠地朝著那少年的腦袋撕咬而去。
這一次襲擊勢若奔雷,濺起的水花還未落下,那形若巨龜的妖獸便已近在咫尺,但那少年卻依舊在電光火石間反應了過來,猛然向後一躍,就令巨龜妖獸一口咬在了空處。
勢在必得的攻擊落空後,巨龜妖獸重重地砸在了地下,但由於身上硬殼的防禦,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若無其事地晃了晃腦袋後,它四爪爬動,窮追不舍地朝那少年撲擊而去。
“碎魂!”
迎著巨龜妖獸凶戾的眼神,一聲冰冷的低喝從少年口中輕輕吐出,隨後,一枚表麵鐫刻著繁複花紋的小巧銀梭,驀地從其眉心衝出,僅僅一閃之下,便刺入了巨龜妖獸的頭顱當中。
銀梭沒入龜首內,沒有產生任何傷口,仿佛是一道幻影掠過,但下一刻,巨龜妖獸的反應,證明這不是無用之舉。隻見疾衝之中的巨龜妖獸,身體猛地一僵,不由自主地停頓而下,隨著一道淒厲吼聲從口中發出,它凶狠的目光迅速渙散而去,頭顱也無力地垂下,生息全無。
“對付這等智力低下的妖獸,神識攻擊簡直比任何法術都有效,否則要解決這頭修為在明幽境前期中段左右的巨龜,還得費上不少的功夫。”望著生機消散的巨龜妖獸,少年咧嘴一笑,那張麵孔,除了趙銘還有何人?
距離當日從蒼雪嶺邊界離開後,已過去了七天時間,在這七天當中,趙銘時常琢磨新獲得的神識攻擊能力,如今已經施展得頗為純熟。
由於神識攻擊針對的是靈魂,所以對於靈魂強度較弱的妖獸來說簡直是個大殺器,趙銘也因此仗著銀梭的威力,就在三天之前,成功從某頭明幽境後期初段的妖獸口中逃脫。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再過十天左右,應該就能抵達黃岩城了,不過在此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我得先調整一下麵容。”擊殺巨龜妖獸後,趙銘重新回到湖邊,謹慎地取了些清水後,再次踏上了前進的路途。
……
黃岩城,城如其名,其中最常見的顏色便是黃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其內的建築,大多都摻雜了一種叫做黃紋岩的礦石。彆看摻入黃紋岩以後,建築的顏色十分土氣,其堅固程度卻實打實地提升了一個台階。
作為城池防禦的重中之重,黃岩城的城牆,更是摻入了大量的黃紋岩。由於黃紋岩與不少陣紋都極為契合,因此在城主黃聖雨的主持下,數十名高階鑄器師,花費了十餘年的時間,將一套防護大陣鐫刻在城牆上,令其愈發固若金湯。
而這一日,一個臉色蠟黃、頭發乾枯的少年,順著通往黃岩城城門的大道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