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近年來為晉國出了不少力,僅僅一座礦山一年就要向國庫上繳十萬軍需。
作為錢府唯一的繼承人,錢仲倒是和印象中的商人形象有點區彆。
身上的氣質倒更接近讀書人,清臒乾練。
渾身上下除了身上的服飾比讀書人貴氣一些,並沒有其它的多餘的裝飾。
下頜處蓄著靖國中年人時興的山羊胡。
自從錢家成了靖國首富,恨不能每天都撲在錢家的生意上。
饒是如此,他仍舊每日忙得夜以繼日腳不沾地。
好不容易得空回家坐坐,剛喝了一口雲山霧茶,忽然想起什麼問道“管家,祖母她老人家呢?”
管家李貴習以為常道“老祖宗離家出走還沒回來!”
錢仲隻覺得一口茶卡在喉嚨處,差點給嗆出個好歹來。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順了順氣兒又問“那小姐呢?”
眼看著老爺情緒穩定下來,跟著喝第二口。
“小姐也離家出走了。”還是被老太太拐走的,管家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錢仲,“而且,昨天晚上已經搬了行李,在外麵住下了。”
錢仲剛入口的茶水,直接氣地噴了出來。
站在近處的李貴首當其衝地被噴了一臉。
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反而覺得老爺很可憐。
雖然說老爺是宛城,乃至整個靖國最有錢的人,但是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夫人去得早,就留下了老太太,和小姐兩個至親。
可一老一小,也從不讓老爺省心。
李貴淡定地擦了擦臉,伺候的丫鬟馬上給錢仲拍背順氣兒。
錢仲隻覺得胸口悶痛傳來,眼前陣陣發黑,“去找!給我找回來!”
李貴為難道“小姐好說,可老祖宗似乎是鐵了心要在客棧住下。”
錢仲怒道“這麼大的府邸都不夠她住嗎?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住客棧。”
李貴便將顧家人在街上救了老太太的事,以及老太太讓小姐連夜命人家用黃金融了做糖葫蘆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錢仲緩了緩道“顧家人救了祖母,收下一點謝禮是應該的,隻要她開心就好,隻是,住在客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斷斷不可以,你這就派人去,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將祖母接回來!”
李貴頭上已經開始冒汗,老太太若是這麼好說話,也不至於一聲招呼沒打的就搬去客棧住。
而且,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錢仲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扔,“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吞吞吐吐乾什麼!”
李貴咽了咽口水“老祖宗說、說她要認一個乾孫女。”
丫鬟十分利落地將桌上的茶盞收拾趕緊,又上了一盞新茶。
錢仲舒了一口氣,這些年,自己全身心地操持錢家的大小事務,不僅忽略了祖母,就連寶珠也沒能照料好。
若是老太太真看中救她的那家人,認回來當個乾孫女也不是不可以。
無非就是圖錢,隻要認回來的乾孫女能夠好好照料祖母和寶珠,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顧家人的底細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