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嫿聽了這話。
隻覺得胸口一痛,淚水已然模糊了雙眼,她嗓音沙啞,滿是委屈和不甘道:“可是嬤嬤,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即便她沒有福氣長大,可、可我懷胎十月生下她,若連我這個當娘的都忘記她的存在,那這個世上還有誰會記得我那可憐的孩子,她孤零零地生下來,又孤零零地離開這個世界,我的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嗎?”
同為女人,孫嬤嬤理解顏嫿的痛,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顏嫿的這句話,也讓孫嬤嬤的思緒來回到四年前。
老侯爺膝下隻有顧臨風一個獨子,以侯府的地位,以及顧小侯爺的樣貌,即便是要取公主,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顧臨風偏偏對顏嫿一見鐘情,小夫妻兩人婚不到兩個個月,老夫人娘家就迫不及待的將紀嫣然塞進顧臨風房裡當妾。
起先夫妻兩人一致對外,堅決不同意紀嫣然過門。
可是老夫人不依不饒,又是哭又是鬨,找顧臨風談了一次話。
顧臨風實在是沒辦法,才讓紀嫣然進了門。
這個紀嫣然雖然不似嫣嫿般姿容傾城,但是勝在生得白嫩,又養得前凸後翹,模樣甚是勾人。
本以為她會是個強勢的,進了府裡後,會和顏嫿爭風吃醋,可是並沒有。
她姿態放得極低,像是鄰家小姑娘一樣,加上她本就是顧臨風的表妹,便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接近顏嫿。
顏嫿生性善良單純,並不懂內宅裡的爭鬥,便將紀嫣然當成自己的妹妹對待。
要是日子也一直這樣過,倒也未嘗不可。
直到顏嫿懷孕產女,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孫嬤嬤硬起心腸勸道:“您此番舊事重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小侯爺也不會有多麼傷心難過,更不會理解我們女人的心思,對他而言,隻不過再揭一次已經愈合的瘡疤而已,不僅惹人厭煩,還會傷了你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啊,侯爺在怎麼寵那那孩子都無妨,畢竟隻是個女孩子,遲早是要嫁人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趁年輕在給侯府添丁才能籠住小侯爺和老爺夫人的心啊。”
孫嬤嬤的一番肺腑之言,字字誅心。
顏嫿何嘗不知道,自從那個孩子夭折後,她心悸發作,常年靠吃昂貴的丹藥調理身子。
名醫看過無數,都說她的身子可生養,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
“我何嘗不想,可是……”可是她乾著急也是沒有用。
孫嬤嬤眼裡溢滿了疼惜,“奴婢失言,但是奴婢的心是想著小姐你的,隻要小姐你過的好了,奴婢這一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此時的王府內。
宋光霽平生以第一翹了韓夫子的課。
偷偷摸摸來到丹橘棠外。
顧老太和翡翠不知道去忙什麼了,隻有圓月一個人蹲在院子裡逗弄小螞蟻。
“圓月!”宋光霽小聲喊道,一連喊了三聲。
院子裡的圓月才終於有了反應,一回頭,就看見探著半顆腦袋,爭吵院子裡張望的宋光霽。
肉嘟嘟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丟下手中逗弄螞蟻的樹枝,朝著聲音來源的位置跑了過去。
“宋哥哥?這段時間你不是在上韓夫子的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宋光霽回了一個笑容,顧左右而言他,“院子裡好不好玩?”
圓月輕輕嘟嘴,“不好玩,這裡隻有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