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聞每天就是早上來財政部巡視一番,然後回家待上個大半天,現在他臉內閣府都懶得去了。
一大早,羅聞又來到了財政部,他端起剛剛秘書泡好的茶葉打開了今天的報紙,杯子在他手裡好長時間沒有放下,羅聞看著報紙上的大標題久久沒有說話——首輔大人督促太子殿下退位。這個標題讓羅聞驚訝的不知道如何動作了,在秘書地提醒下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
“昨晚好像就有些消息,我看您睡了就沒有打擾您”秘書小聲道。
“這下有意思了,吳群友怎麼想的?真要把殿下得罪死嗎?”羅聞自言自語道。
朱孝銘看著早上的報紙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個吳群友莫不是要瘋了?”他看著林群風道。
林群風也是一臉的不相信,現在雙方在這件事上已經放棄了爭鬥,吳群友來這一出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接過朱孝銘遞過來的報紙看了起來,這是一篇專訪,吳群友在裡邊大力批評了韓彬的行為,認為他這種行為是嚴重的違背了帝國法律,同時太子也應該自覺地退位以維護帝國的法律
朱孝銘沒想到吳群友會赤膊上陣,這樣就讓朱孝銘很是為難了,如何回應是個大問題!朱孝銘有些無奈道“這個”他半天沒有說出什麼來,這個時候他已經被憋得無言以對了。
“殿下,我看咱麼還是等韓資政回應吧,這件事我們不好回應了。”林群風對此事也有些撓頭。直麵這種情況,整個詹士府都沒有經驗。
韓彬倒是沒鎮定,笑道“怎麼?堂堂首輔也親自上陣了啊,那看來在資政院還是要有一番龍爭虎鬥的。”
趙傑和曾光先好像很有默契道“您看我們是怎麼回應,太子那裡還等著出結果呢!”
“告訴太子,這件事沒多大問題,熬過這幾日便可,他們喜歡製作新聞,我們也會製作,或許比他更精良。”韓彬笑道。人都出去後,韓彬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本不想在起波瀾,無奈吳群友這一番挑釁讓他實在是難以在忍氣吞聲。
雙方在輿論上的爭鬥又開始了,吳群友每天早上都要看簡報,秘書們將每天的重要信息彙總在一起,呈交給吳群友看。吳群友正在仔細地看著簡報,在輿論這一標題下,滿滿的都是講的兩黨之爭,滿滿的火藥味。秘書敲門進來道“首輔,次輔閣下前來拜訪。”
“然他進來吧。”說著他從桌子後邊轉出來。“首輔給下。”羅聞依舊很是恭敬。
“來,做吧,這些日子在財政部不是很舒心吧?”吳群友知道羅聞在兵部壓陣估計是不開心的,畢竟每天對著一乾臭臉色怕是沒那麼好受。
“還行吧,我這個人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額,隻是財政部內的人有些垂頭喪氣了,情緒不是很高,我看有必要進行調整一下。”
吳群友道“這件事不要著急,財政部剛穩
下來,內閣還是不要再有動蕩了。”
羅聞立刻就不再說了,畢竟他隻是提出個建議,吳群友聽不聽他也不關心。
吳群友看著羅聞的表情心裡很是不滿,這些日子羅聞的心不在焉吳群友都看在眼裡,心裡頭本就不滿,現在羅聞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更是讓吳群友心中膩歪。羅聞本來就不想去財政部收拾爛攤子,當時隻是吳群友強派他去。現在情況好轉了一些,他自然是想交差。
“你看一下這份文件。”吳群友強忍著不快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羅聞,羅聞有些疑惑地接過文件匆匆地掃了幾眼,頓時臉就拉了下來。
文件是帝國駐扶桑大使館提交的,扶桑國王現在身體已經是熬不住了,兩個王子為了王位已經鬥得不可開交,雙方除了不停地對大使館示好外還不停地派人來京城進行活動,隻是經曆了上一次山東籍資政跟扶桑商人有不法往來被查辦之後,現在很少有人敢去與他們見麵。大使館的意思是請示一下內閣想要內閣派有分量的大臣到扶桑進行調解,順便將王位定下來。
羅聞臉色陰沉,他知道吳群友又想讓他去扶桑,每次都拿自己當救火隊長,但是每次用完都是隨手讓在一邊,摘果子都是彆人的事情。雖然腹誹心謗不已,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拒絕,就在他剛要應著頭皮答應的時候心中轉念一想,我這就準備撂挑子了,何必他給他趟這一波渾水了。
心中打定主意他故作輕鬆道“首輔閣下,我看這件事情不必勞煩內閣,駐扶桑大使就能決斷,隻要看兩個人誰更傾向於帝國便可,沒有什麼好麻煩的。”很明顯,羅聞是拒絕了這個差事。
吳群友忍著不快勉強笑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內閣會議討論討論再議吧這件事情!”等這諸多事情了結後,定要把你逐出內閣,吳群友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羅聞了。羅聞又何嘗不是呢?
羅聞拒絕了吳群友之後心裡覺得十分痛快,畢竟這兩年跟著吳群友的日子讓他十分憋屈,他沒有回到內閣府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並吩咐侍從誰打電話來也說自己不在家。他獨自回到了書房裡,靜靜地坐了好一會,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羅聞慢慢回想起自己這些走過的路,經曆的各種人和事。
他自幼聰慧,父母也都是家鄉有名望的知識分子,他在學業上一路走得很平坦,不負眾望地來到了京城讀書,畢業後留校任教,後來因為自己發表的很多關於帝國外交方麵的文章後被帝國財政部看中,直接進入了財政部,在這裡羅聞才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幾乎每一任尚書都會對他的專業性讚賞有加,這也是他最大的優點。
不過由於他性子平和,也不喜歡拉幫結夥,結果即便他學富五車,卻一直在財政部部擔任個右侍郎,這還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他以為自己有可能在侍郎的這個位子上一直到退休都不可能再有進去的時候,薛維駿上台之後立刻讓他擔任了財政部尚書一直,他在任期間,雖然很多時候他的政策都飽受批評,不過大家也都明白,他不過隻是位尚書,而帝國很多決策都是內閣委員會的幾位大佬來商量的。
他隻負責信息,最終的決定權卻是在內閣委員會手裡。他自負自己才華橫溢,但依舊格格不入,他融不進愛國黨的核心圈子,薛維駿當年拉他進黨,也是看中了他的才華,最後在退休之前推了一把,讓他在內閣擔任一屆次輔之位。
除了薛維駿之外,他在愛國黨內卻是再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了,看著桌子上他整理的一本本筆記,都是有關於帝國財政方麵的資料,現在隻能躺在那裡被灰塵所掩蓋。
羅聞一直對帝國現在的財政政策很是不滿,甚至是他當年擔任尚書的政策都有所不滿。
這一切都結束了,羅聞歎了一口氣,拿出信紙用力地寫下了“辭職信”三個字。此時,心中沒有悔意,隻有對未來的憧憬。
過了幾天,就在輿論正在試圖逼迫太子承認錯誤之時,一則聲明又震驚了本來就混亂不堪的帝國政壇。羅聞宣布辭去內閣次輔一職,同時宣布退出愛國黨。就在宣布之後的數小時內,他便乘火車離開了京城,回到了他的家鄉,也是他的選區,沈陽。回到沈陽的第二天他就舉行了公開演講,幾百名支持者來到現場給予了支持。
“我從小的時候就在這個地方,讀書、生活,我很幸運,考到了京城,經過一番努力,算是給帝國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很榮幸,我在離開這裡很多年後又在從這裡重新出發,這一次,我有能力為大家做事情,當然我做的還遠遠不夠現在我辭去了次輔一職,我想在這幾年中認認真真地給大家辦一些事情,人不能忘本,也不會忘記生你養你的家鄉。我希望大家還能夠像以前一樣,繼續支持好。”羅聞對家鄉有著特殊的感情,離開這裡去往京城之後也經常回來看一看。
加入愛國黨之後更是在這裡參加了帝國資政院的選舉,從這裡又開始了另一次的征途。這一次回來,他也想借著機會好好報答一下家鄉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