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不像仙!
看到這一幕,衛易心中微微一動,但是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隻是靜靜的看著場上。
看著那群人,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拿著饅頭,在剛剛砍頭留下來的血液上麵,迅速的沾滿鮮紅的血液。
“彆搶,彆搶,這是我的!”
“一邊兒去吧!”
“啊,不要動。”
“……”
一連串的騷亂,但是台下的眾多人一個個的卻視若無睹。
終於。
台上的那十幾個人,似乎這時候已經將各自的饅頭粘上了血液,一個個心滿意足都走了下來。
而就在他們走後,台上早已準備好了那些衙役,則是一個個的迅速將一桶桶的水,潑在地上。
“嘩啦!”
“嘩啦!”
“……”
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滿是鮮血,看起來十分肮臟的菜市口,此刻已經被洗刷乾淨。
隻有那倒在地上的那一具又一具無頭屍體,還有那一個個掉在地上睜圓了眼睛的頭顱在提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等到人群慢慢散去。
那些犯人的親人,這個時候才一個個的推著小車,或者說請著人將頭顱還有屍體迅速的搬走。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陰門行當的縫屍匠或者什麼的,基本上就派上用場了。
而就在屍體莊上車之後,原本的那些親人這才敢放聲哭出來。
看到這一樁樁一件件,衛易則是緩緩的轉身,離開了這一個菜市口
“唉~”
就在他向後走的時候。
隻看到,剛剛還在刑場上喝退了數人的那一個潑辣中年婦人,這時候正拿著那粘滿了紅色血液的饅頭,十分溫柔的,放在了一個年輕人的麵前
“兒子快吃吧,吃完你就好了。”
“吃完你的病就好了。”
“……”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那年輕人的後背。
隻看到原本應該氣血充足肌膚紅潤的年輕人,此刻在她大手的撫摸之下,露出了衣服之下的骨架。
不僅如此。
那年輕人還是一直在咳嗽,一直不停。
而且越來越痛苦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
看他這咳嗽的樣子,這差一點兒就要把肺給咳出來了。
就在其中的某一刻。
那年輕人的雙眼之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的痛苦。
緊接著,他連忙從自己的袖口處,掏出了那一個已經洗的發白的一塊兒破布
“咳咳咳咳!”
“娘,我……我沒事……”
一連串重重的咳嗽聲。
隻看到剛剛那洗的發白的破布之上,多了一點點的血跡。
看到這一塊兒破布上麵的血跡,剛剛那還十分潑辣,對任何人都敢還擊的中年婦人,則是變了臉色
“這病情怎麼又嚴重了。”
然而,就在他看到自家孩子那蒼白臉色的時候,整個人這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柔和的微笑
“兒啊,咱挺住,沒事兒了哈~”
“娘已經從刑場上把血饅頭拿過來的,一會兒就給你當做藥引子服下去。”
“你會沒事兒的,你一定會沒事兒的,聽話,乖啊~”
“……”
她一邊安慰著年輕的男子,一邊將那年輕人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
那常年操勞而有些泛黃的臉頰之上,則是靜靜的留下兩行淚水。
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在賭。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的一個說法,其實並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如果這人血饅頭真的有用,如果這人血饅頭,但凡能有緩解的作用,村頭劉二家的,就不會整天以淚洗麵。
為什麼這樣的情況下,還有這麼多人搶著人血饅頭。
還不是沒有辦法。
當一個人被逼到絕路上,並沒有任何能夠幫助他的想法的時候,任何一點點希望他都會抓住。
哪怕明知道很難成功。
但是心裡卻有所僥幸,畢竟萬一那萬中無一的幾率,就讓我趕上了呢?
凡是有一點點辦法,但凡有人能治,他們就不會信這充滿著血腥味兒的偏方。
雙目空洞的望著天空,她的眼神之中滿滿的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們?”
“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辛辛苦苦受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兒子拉扯長大了。
兒子又十分爭氣考上了秀才。
但是,為什麼好好的這麼一個人會得了這肺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嗎?
為什麼?
為什麼那些陰險狡詐,魚肉鄉裡的壞人沒有得到報應,他們這些好人反而一個個的不得好報。
摻扶著自己兒子,她一步一步的向著街後麵的院落之中走去。
不料,這一幕卻被走到街頭另一邊的衛易,看了一個正著。
隻看他似乎嘴角有著一絲嘲弄,但再看過去,似乎剛剛隻是幻覺一般。
隻聽他輕笑幾聲,然後輕聲的開口說道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嗬嗬嗬嗬……”
帶著這種莫名的微笑。
隻看到衛易整個人的身軀,似乎變得朦朧了幾分。
就在下一刻。
街上的眾人便如同看不到他一般,紛紛各自而行。
帶著絲絲縷縷的煙氣,衛衣的身上突然跳出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稻草人。
每一個隻有巴掌大小。
但是看起來卻都是活靈活現蹦蹦跳跳的。
十幾個稻草人看起來十分的好玩兒,就好像是卡通世界裡的人物出現在現實一般
“嘿嘿嘿嘿……”
“出來玩嘍~”
“……”
一聲聲清脆的笑聲響起,這十幾個稻草人,宛若傳說之中深山裡的精靈。
看到這一幕,衛易抬手敲了敲自己旁邊的柱子
“咚咚咚~”
聲音比較沉悶。
但是卻一瞬間吸引了十幾個小小稻草人的目光。
看到這十幾個小家夥兒一個個的瞪著自己,衛易微微對著他們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如今可不是讓你們出來玩兒的。”
“看到那些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