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百思不得其解這突然出現的超自然現象,她都有些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了。
賀毅抬著空盆子進屋,見她神情木訥的跪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啥。
他將盆放好,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左子萱的額頭,“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左子萱正準備搖頭,突然想起昨晚那個紙筒。
“賀毅,昨晚的那個錫箔紙筒你撿起來了嗎?”
賀毅搖搖頭,“早上發生了那麼多事,沒能及時去撿。
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垃圾桶已經被清理了。”
左子萱皺著眉頭道“賀毅,很明顯,昨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賀毅點點頭,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說誰膽子那麼大,敢在軍區醫院對我動手?而且還使用了非正常手段。”
“我懷疑是那些對你有意見的軍屬。但你彆擔心,這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我也已經請好了假,你住院這幾天我會一直守著你,不會讓你出事的。”
左子萱想了想,搖搖頭,“不,我認為這事兒,是軍屬做的。
她們沒那麼大的膽子。
賀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這事一旦被查出來,那幾乎就是前途儘毀,全家玩完。
何況現在這年代,還如此的不太平。
誰敢那麼作死?還在軍區醫院動手?
除了有一種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賀毅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左子萱。
真是活見鬼了,這丫頭摔這一跤,把腦子給摔回來了?突然變聰明了……
不過她分析的這些不是沒有道理。
隻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敢隨便動手,何況是在軍區醫院。否則大院那些軍屬,也不會隻敢在背後詬病左子萱,早就動手了。
“你在外麵得罪人了?”
左子萱在原主的記憶裡翻了個遍。
原主得罪得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是巴不得將她趕緊死?
想到這兒,左子萱就是一陣頭疼。
她還想著離婚以後靠著自己活下去,看這樣子似乎有些困難呀。
賀毅看她臉色不是太好,正準備安慰幾句,家裡的保姆朱姨,提著籃子走進了病房。
看到朱姨一身的裝扮,賀毅有些奇怪。
“朱姨,這大熱天,你穿這樣不嫌熱嗎?”
左子萱聽到賀毅的話,回過神來,上下打量著朱姨。
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身高大概一米六八的樣子,身材不錯,長了一張小家碧玉的臉蛋,看上去溫婉近人。
她想從原主記憶裡搜索關於這朱姨的信息,但除了平時原主欺負朱姨的畫麵,就沒有什麼其它有用的信息了。
不過這朱姨今天這一身裝扮,的確反常。
七八月的天氣,穿著短袖都嫌熱,她卻穿了一件長袖襯衣,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還帶了一雙薄薄的絨布手套。
朱姨見左子萱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神情有些慌張的背過身去,快步走到小桌子前,將籃子裡的飯盒拿出來。
“我昨晚受了涼,感覺冷得很,手腳也冰涼,就穿了長袖,戴了手套。”
賀毅對朱姨的話沒什麼可質疑的,隻是點了點頭,交代她按時吃藥,晚上睡覺不要貪涼。
但朱姨的這套說辭在左子萱聽來,感覺就有些牽強了。
這得是多嚴重的感冒,會在這三十幾度的大中午,需要穿著長袖襯衣,戴著手套出門,不怕中暑嗎?
她沒有多問什麼,賀毅給她穿上拖鞋,拉著她下床到小桌子邊坐下。
朱姨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左子萱。
左子萱起初也沒在意,隻當這朱姨平時被原主欺負狠了,害怕她,所以才表現得那麼誠惶不安。
朱姨將飯盒遞到左子萱的麵前時,左子萱卻皺起了眉頭。
這朱姨身上怎麼有一股淡淡的曼陀羅花臭味?
她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向朱姨。
朱姨被左子萱看得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自在。
她放下飯盒後,趕緊站得遠遠的等著。
賀毅見左子萱一直盯著朱姨看,拽了拽她的袖子,“看什麼?趕緊吃,吃了朱姨好收碗回去。”
左子萱沒說話,抬著飯盒刨飯,但眼睛時不時的還在往朱姨的身上瞟。
朱姨被她看得實在是全身發毛,乾脆轉身出了病房,在坐門外的木長椅上等著。
賀毅杵了杵左子萱,小聲的道“行了,趕緊吃。平時少欺負朱姨,人家無兒無女,挺不容易的。”
“無兒無女?她男人呢?”
“聽說自然災害那一年,逃難的路上死了。
說來她真是個可憐人。
聽說她在來我們家之前,在街上討過飯,砸過石頭,背過泥巴,還撿過破爛。
後來無意中救了澤都市政府,市委書記家的老太太,才被留在他家照顧老太太。
老太太死了,她輾轉去了好幾個家庭做幫工。
三年前才到我們家裡來的。”
左子萱沒再說話,安靜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