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萱看了眼半跪在長椅邊上,雙眼通紅的柏宗德,並沒有點破賀舟。
她走到長椅邊上,歪頭看向賀舟,小聲的道
“大姐,你的事情我已經聽媽說了。
這懷不上孩子又不是多大點兒事,我看你麵色有體寒之症,藥我都給你配好了。
拿回去堅持吃一個月,保準你明年能生個大胖小子。”
徐清風也趕緊在邊上幫腔。
“大姨姐真是的,多大點兒事呀?這麼想不通?
不孕不育,在我師傅這裡壓根就不算什麼大事。
犯得著自殺嗎?”
賀舟聽到左子萱和徐清風一唱一和的,那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
誰都能說自己的不是,唯獨左子萱和徐清風這對狗男女不能說自己。
她手指著左子萱,奈何傷了嗓子說不出話來,便掙紮著要從長椅上起來。
賀家所有人都聽懂了,左子萱這是在幫賀舟在柏宗德麵前洗白。
這個年代,尋死可是很晦氣的一件事情。
男方家裡最怕的就是娶到這種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的女人,他們覺得會給家裡帶來黴運。
但說是因為懷不上孩子才自殺的,這又不一樣了。
賀媽媽看到賀舟那怒目圓睜的模樣,氣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賀舟,你夠了……
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與宗德結婚那麼多年都無所出,也不用愧疚尋死或者再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既然是你媽,今天就幫你做了這個主,讓你跟宗德離婚,給彆人騰位置,讓人家儘快的傳宗接代。”
賀舟一臉震驚的看著賀媽媽。
這真的是她的親媽嗎?居然做主讓她和柏宗德離婚?
“媽,我不離婚。
就算舟舟這輩子生不了,我也不會背叛她,拋棄她的。
孩子沒有就沒有,也隻能說我們沒有孩子緣。
我們過一輩子的兩人世界,也挺好的。”
“舟舟,你彆做傻事,孩子沒有你重要。
孩子我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你。”
柏宗德說完,伸手將賀舟摟在懷裡,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他是真的喜歡賀舟,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了。
為了娶她,自己那是費了老大的力氣,到處找人搭橋牽線。
結婚三年,一直都懷不上,兩人大小醫院都跑遍了,藥也吃了幾大籮筐,就是懷不上。
他媽背地裡,無數次催著他離婚,他都置之不理。甚至帶著賀舟搬出去單獨住,和家裡隻差鬨決裂了。
他就是擔心賀舟跟他家裡人住在一起,他媽含沙射影的說些不中聽的話刺激賀舟。
他的確是很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大姑娘,遠嫁給自己,自己再怎麼也不能因為彆人懷不上孩子就離婚呀。
何況他深愛這個女人。
賀媽媽在桌子下麵踢了一腳賀爸爸,給他遞了一個眼神。
賀爸爸秒懂,他站起身來走到長椅邊上,伸手拍了拍柏宗德的肩膀。
“宗德,跟我去書房聊兩句吧。
讓你媽跟賀舟好好談談……”
柏宗德輕手輕腳的將賀舟放下,安慰道“舟舟,不要胡思亂想,我跟爸去趟書房,一會兒就回來。”
賀舟說不出話,隻有點頭。
柏宗德走了,左子萱帶著徐清風和寧溶也走了出去,還很貼心的幫她們把門給關上。
回房的路上,寧溶撅了噘嘴道“師姐,你明知道賀舟處處都在針對你,你為什麼還要幫她?
要是我,我才懶得理她呢。”
左子萱聳聳肩,“她一個病人,我跟她計較啥?”接著轉頭看向徐清風道“徐清風,你看出賀舟有什麼問題了嗎?”
徐清風想了想了道“我隻看出她有血虛體寒之症,其它的沒看出什麼。”
左子萱點點頭,“說對了冰山一角。
賀舟的表症的確是一副體寒血虛之症的模樣,但她真正的病是抑鬱症。”
“嗨……,彆說,還真像。”徐清風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不是像,本來的是。
因為多年不孕而產生的精神壓力,又氣血不暢心情煩躁,導致她患上了抑鬱症而不自知。
幸好她這次回來了,不然,離瘋掉已經不遠了。”
左子萱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看向會客小廳道。
講真的,女人這輩子真是悲哀。
要是鑽了牛角尖,怎麼瘋掉的都不知道。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
“不孕壓根就不叫事兒。
但她那自視清高,再加上擰巴的性格,彆人跟她講再多都沒有,還得靠她自己努力的轉變思維。
你跟她說她患有精神疾病,到時候她還反到罵你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