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森林,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
奶奶死後,他沒有再乞求過任何人,整日就在垃圾堆裡麵刨食,像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的被紅袖章追著跑。
他再大一些,頭腦似乎要比以前好用點兒了,懂得利用小動物找到足夠的食物果腹。
再加上動蕩已經過去,百姓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他能得到的殘羹剩水也會更多一些。
吃飽了,自然就會把舊事翻出來想。
他按照奶奶曾經給他說的家中地址,靠著一路撿垃圾,徒步回了溫市鄉下的老家。
他找到自家的墓室,撬開窗戶翻了進去,將奶奶的衣服折好,放在了爺爺的棺材上麵。
就這麼,他在墓室又生活了幾年。
墓室在深山之中,離村裡有十來公裡,安葬死人的地方,大家覺得晦氣,也極少從那邊路過。
所以,他在那邊住了幾年,都沒有發現他。
逢年過節,有人過來祭祖,他還能撈到點兒好吃的。
他們全家回來找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鄉下的老宅也是去找了的。
根本沒想過他會住在鄉下藤家的墓室裡麵,大家就那麼錯過了。
記事本就記錄到他十歲的那年,說是時候準備跟華國清算舊賬了。
他給奶奶買了一副棺槨,做了衣冠塚,就離開了墓室,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自家在美麗國也因為生意發展得很大,之後就沒有再回過華國,隻是每年給鄉裡彙款出祭祖的份子錢。
自家墓室當年在村裡墓室群中,是最豪華最堅固的,就算沒人打理,管個幾十年沒問題。
但前兩年因為雨水太多導致了山體滑坡,一堆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將自家和周邊的幾個墓室給撞塌了。
村裡才打電話給家裡讓回來修墓室,重新安葬先祖。
他們這回去後,才知道了這些事情。
他父親花了大價錢,根據他寫的日記做線索,費了很大的勁,好不容易打聽他的消息。
但得到的消息是,他從美麗國帶著雇傭兵與華國開戰,死在了賀毅的槍下。
他母親知道後,受不了刺激直接昏死過去,至今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
滕海川能與小動物溝通,而自己也能與小動物溝通。
並且自己還在二十六歲那年,通了陰陽眼,能看見陰人,還能偷偷下地府。
他去地府找過秦秋和滕海川無數次,但都沒有找到他們的魂魄。
按說這人才死了幾十年,是不可能投胎的。
難不成是無人收屍,變成了孤魂野鬼,遇到了什麼意外魂飛魄散了?
一想到這兒,他也是徹底的把華國和賀毅給恨上了,走上了當年滕海川的老路,計劃著要怎麼報仇。
他的第一步計劃,就是先殺掉已經退伍的賀毅。
賀毅聽完藤海河的講述,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家那斯斯文文的小家夥,生命的原始軌跡會那麼淒慘。
他眼眶通紅的對藤海河道“你放心,在我那個空間,曆史不會重演。
你奶奶和哥哥會在我家生活得很好,一直等著家人團聚。”
藤海河抿著嘴靠在沙發上,眼淚不停的順著眼角往下流。
“你知道怎麼讓我回去的辦法嗎?”
“你想回去,那邊必須有人給你招魂開路,否則你是回不去的。”
“什麼?”
招魂?
誰能想到自己魂魄離體了,去找人給自己招魂呀?
那自己在101novel.com世紀的身體,豈不是要躺一輩子了?
這時,落地窗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拿著梳子正在梳頭。
賀毅一臉驚喜的趕緊跑到落地窗邊上,伸手去觸摸玻璃上的女人,著急的喊道
“萱萱,萱萱……
媳婦兒……”
玻璃上的女人頓了頓,豎著耳朵仔細的聽了聽。
怎麼回事,自己今天老聽到賀毅在叫自己,難不成自己的神經係統出現了什麼毛病?
“媽媽……,媽媽……”
“姨姨……”
左子萱伸手,抱住拿著小人書跑進來的幾個孩子。
“怎麼了?是有不認識的字兒嗎?”
“嗯嗯,這個字不認識。”喬清宇指著小人書上麵的“炙”。
“我說念火,海川弟弟說念夕。
媽媽,你說這字兒念什麼?”
左子萱看著喬清宇手指的“炙”字,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怪她,是她給孩子們說的,遇到不認識的字,認半邊就好。
“這個字呀……”
左子萱指著小人書,教孩子們認字。
藤海河早在聽到喬清宇喊“海川弟弟”的時候,就跑過來把賀毅擠開。
看著那張與自己小時候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他巴在玻璃上麵嚎啕大哭,三十多歲的人,對著玻璃裡麵的孩子叫哥哥。
這時一個慈祥的嬸子走進房間,“孩子們,洗澡水接好了,該去洗澡了。”
藤海河看到玻璃裡的老人,更是激動得要衝進玻璃裡麵。
“奶奶,奶奶……”
他在老宅見過秦秋的照片,所以他認得玻璃裡的老人就是他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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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毅見他開始撞玻璃了,一把將人死死的抱住。
他還要看他媳婦呢,這要是把玻璃撞壞了,他上哪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