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荒無人煙的林間小道四處都是蟲鳴蛙叫,不遠處的樹林子裡麵,還時不時的傳出陣陣烏鴉“呱呱呱”的叫聲。
羅惠茹整個人縮在車子裡瑟瑟發抖。
她不敢給修理行打電話暴露自己的位置,也不敢下車,隻好躲在車子裡麵等天亮。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賀毅醒過來後一切都變了,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自己無處遁形,好像又突然倒回了二十多年前那般見不得光的日子,隻敢在背後偷摸使壞。
啪啪啪……
副駕駛座那邊的車窗發出響聲,她轉頭過去看又什麼都沒有。
她也沒有多想,以為是什麼東西被風吹起來撞擊到車窗玻璃了。
剛把頭轉過來,就又聽到後座的車窗發出“啪啪啪”的拍打聲。
她猛的轉頭看向後座,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被繃緊,但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猜想可能是自己太過於緊張,有些神經質了。
剛轉過頭趴在方向盤上鬆了一口氣,左手邊的車窗又響起了“啪啪啪”的拍打聲。
她愣在座位上,全身的汗毛都在往上倒立,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現在她不再認為這響聲是偶然的。
她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十根腳趾隻差把鞋底給摳通了,大汗淋淋的不敢轉頭。
啪啪啪……
車窗再次被拍響。
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車窗再一次被拍響。
“我要進來了哦……”
窗外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羅惠茹一臉驚恐地抬起頭來,緩緩的轉頭看向自己左邊的車窗。
“啊……,鬼呀……”
她看到左子萱滿臉是血的站在她的車窗邊上。
“怕什麼呀?
把我推倒的時候怎麼不怕?
這些年,你是怎麼心安理得的睡在賀毅身邊的?”
車窗自己緩緩的落下。
左子萱扒著車窗慢慢的爬了進去。
“啊……,你彆過來,彆過來……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求求你放了我吧。”
羅惠茹蜷縮在副駕駛座的座椅上,使勁的往角落裡麵縮。
啪啪啪……
副駕駛座的車窗再一次傳來響聲。
她驚恐的看向車窗,嚇得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她小心翼翼的環視周圍,確定真的沒有人,才慢慢在副駕駛座坐直了身體。
回想剛才看到的場景,她打了個冷擺子。
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要打電話給4s店,讓他們過來接自己。
她從包包裡麵拿出手機,撥打了4s的電話。電話很快就被對麵接通了,她發了個定位給對方,然後放下手機,坐在車裡等著。
幾分鐘不到,車窗被“啪啪啪”拍響。
羅惠茹差點兒被嚇死。
“是你叫的拖車服務嗎?”
聽到窗外的聲音,她這才轉頭看向窗外。
外麵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好像有點麵熟,但記不得在哪裡見過了。
這人除了皮膚有點兒白,其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的。
羅惠茹將車門打開下車。
“是我叫的,車子半路拋錨無法啟動了。”
她看了看周邊,沒有看見拖車,疑惑的問道
“就你一個人過來嗎?拖車呢?”
男人笑了笑,“要什麼拖車,我一個就夠了。”
說完,伸手一把將車子抬了起來。
羅惠茹瞳孔瞬間張大,嚇得雙唇直打顫。
清水突然從男人的身上如同噴泉一般往外冒,身上瞬間被浸濕,水順著身體流到地上,像小溪似的往她的方向流去。
她知道,這個男的也不是人類。
腦子裡麵瞬間想起了文營長。
當年文營長被部隊處理後,回到鄉下老家,受不了村民們指指點點,就是帶著孩子們跳河自殺的。
先前是左子萱和黃芳,現在是文營長。
他們真的如同賀毅說的那般,來找自己報仇來了。
她大腦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跑。
剛轉過身,就看到大小不一的四個孩子,腳不沾地的飄在空中,歪著腦袋看著她。
“啊……,你們彆過來,彆過來……
是你們自己要跳河的,不是我推你們下去的。”
羅惠茹揮舞著雙手連連後退。
“是嗎?
要不是你害我背鍋吃了花生米,他們又怎麼會去跳河輕生?
你這殺人凶手……
我們可是在陰曹地府等了你二十幾年呐。”
一雙冰冷徹骨的雙手搭在羅惠茹的肩膀上,如同毒蛇一般慢慢的往她的脖子靠近。
羅恵茹徹底忘記了哭泣,張著大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股黃色液體順著她的褲腿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