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原本是站在人群最後麵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身後推搡了幾下,將她推到了最前麵去。
想悄悄的退出人群,但身後的退路被兩個高大的男同誌給擋住了。
她也不能蹭著人家身體退出去呀,自己還沒有結婚,這要是被傳出去了,像什麼話?
最終她也隻好作罷,站在原地不動。
倒在地上的男人緩緩地轉過頭來。
除了賀陽,所有的醫務人員都被震驚住了。
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了膿瘡,一些乳白色加黃色的液體正從膿包裡麵流出來。
此時他正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向他們這一群人。
“我好痛苦……”男人發出陣陣呻吟。
接著一口黑乎乎的血咳了出來,正好吐在石月的腳邊,還崩到了她的白色小羊皮鞋上。
石月瞠目結舌的看了眼滿身膿瘡的男人,又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起來,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踩得一腳的血。
隨後眼淚婆娑的伸手指著男人,“你這個該死的怪物,你真該死……”
隨後馬上指著隨行的醫務人員們大吼道“你們要去送死你們自己去,彆連累我,我才不要去……”
眾人還沒有回神,石月就已經轉身往來時的路跑了。
賀陽也是驚呆了,自己安排的劇本都還沒有用上,這人就這麼自己給跑了?
他原本是讓司機故意帶著大家,從一個被感染了的小鎮經過,嚇唬嚇唬石月的。
沒想到一個意外,就讓她原形畢露逃跑了。
唉,果然孬種的種,就是孬……
“同誌,你這是被感染了嗎?”
男人不說話,害怕的將整個身體蜷縮在地上,也不敢抬頭。
賀陽從自己軍裝口袋裡麵,摸出一個沒有貼標簽的藥瓶放在地上。
“同誌,部隊已經派了我們最厲害的專家過來,研究和治療你們的這個病。
這是澤都那邊的專家,最新研究出來的預防藥。
暫時我也不知道這藥的防治效果怎麼樣,但我們所有過來的解放軍戰士和醫護人員都吃的是這個藥做預防。
要不你試試?
還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從前麵的那個鎮逃跑出來的。
如果是,還請你相信,我們的國家是不會放棄你們的。
國家已經派人過來了對你們進行治療,你那麼跑出來,不僅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也是對其他還未感染者生命的殘害。
相信國家一定會想出應對的辦法來。
同誌,吃了藥,要是感覺好點兒,就趕緊回去吧。”
說完,對著醫務人員招了招手,讓大家上車。
大家沒走幾步,手裡捏著藥瓶的男人抿了抿嘴,叫住賀陽他們。
“解放軍同誌,你們是要是去戶胡鎮嗎?”
賀陽轉頭,點點頭道“是的,天色不早了,所以我們想走這邊,抄個近路。”
男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從其它路走吧?
那鎮上的人要是見到你們,非得把你們生剝不可。
大家感染了那麼長時間,國家一直都沒有拿出應對辦法,每天都不停的有人死去和感染。
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絕望……
有人疼得實在受不了,選擇了自殺。
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繈褓的嬰兒,無人能幸免。
醫院和政府,也被病患們打砸得稀巴爛。
所有的通訊設施全部癱瘓,當地政府和市裡派過來鎮守的解放軍,擔心自己攜帶病氣傳染給彆人,也不敢擅自跑出來,就隻有死死的守住鎮上的出入口。
鎮長今早已經跑去其他鎮上去借電話,請求支援去了。
你們看那邊正在冒著滾滾濃煙的方向,就是焚燒屍體的地方。
再燒上個七八天,那個鎮,就要變成一座空城了。
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因為不想死後被火燒成焦炭,所以才逃跑了出來。”
賀陽點點頭,道了謝,轉身帶著醫護人員全部上了車,還是按照原計劃去了前麵的鎮上。
上車後,賀陽問車上的人。“你們手裡還有多少澤都送過來的藥?”
“都隻吃了一天,剩得還挺多的。”坐在最前排的男醫生道。
“先把你們的藥拿出來,給前麵鎮子裡應付一下。
為了安全,我們一會兒原路返回,從澤都戰士們走的那條線去戶胡鎮。”
大家都沒有意見,淅淅索索的把行李打開,將自己現有的藥,全部拿了出來。
“賀政委,石月的行李還在車上。”跟石月坐一排的胖女孩,拎著石月的行李,朝著坐在最前排的賀陽喊道。
“打開看看裡麵有藥沒有,把藥拿出來,其它的東西不要動她的,等回去了給她帶回去。”
“這藥,石月還一顆都沒吃,塞藥瓶的棉花都沒有動過。”胖女孩正擰開藥瓶往裡看。
賀陽想了想,神色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