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他嘖了一聲,抬腳就要離開這個密不透風的‘牢籠’。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回頭再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屋子很大,一邊位置上堆滿了各種醫書和典籍,旁邊還有很多藥材。
沒有桌子椅子這些,就隻有一個墊子和一個書案在另一邊。
唯一能躺的地方就隻有一張床,上麵乾乾淨淨的,不像是被人躺過的樣子,被子還是秋季用的,看起來非常薄,不過此時上麵還躺了個七竅流血的女子……
宋鴆見宋起坐到床邊幫那女子診脈,那床晃悠悠動了一下,心中有些惡趣味地想,這床放了這麼久,若是現在塌了,宋起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但是看到屋子四周連窗戶都沒有,他的笑容又消失了。
裡麵陰涼壓抑,若不是此刻門被打開,一堆下人在外麵探頭探腦的,恐怕屋內還是和從前一樣,一片死寂。
要知道,那門是不常開的。
宋鴆從小經常被關在裡麵,有時候一連一個月都不能出門。
宋起美其名曰要讓他潛心,刻苦修習醫術,所以一直阻止他與穀內的百姓有來往,也不讓他隨便外出。
也就那懦弱的家夥願意相信那老頭,他卻是不信的。
那老頭從來都沒有好臉色,不讓他與外人接觸,恐怕是害怕他們發現他身上的異常,到時候自己失去穀主的位置吧?
畢竟一個身體裡麵住著幾個人,恐怕嚇壞了那老頭了。
不然他不會這麼急著不同給他送女子進來……
甚至還請了好多外麵的神棍進來神醫穀,將他和那貪玩的家夥當成邪祟精怪,想著驅逐呢。
不過是神棍沒本事,不起作用罷了。
宋三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覺得宋起就是自作自受。
若不是他總是沒個好臉,讓宋鴆這麼痛苦,他和宋賜也不會趁虛而入,在這個身體裡麵安家。
不過想想宋鴆真的挺慘的,那老頭開始安排女子進來後,他連床都不睡了,晚上就在書案那鋪一個位置,縮在那個角落休息。
慘兮兮的。宋三有些幸災樂禍。
他走出去不遠,差點迎麵撞上一個穿著灰色褂子的老頭,不由後退了幾步。
“師傅,您沒事吧?”
老頭身邊同樣穿著灰色長褂的胖子扶穩老頭後,瞪著眼睛看宋三
“你是哪來的下人,怎麼這麼不小心,若是撞壞了我師傅,你賠得起嗎!”
他身後的童子也同樣憤怒地看著他,鼓著臉沒有說話。
宋三上下掃視對麵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的老頭身上,眯眼
“你們又是什麼東西?
神醫穀內,外人不得擅闖,就算客人入穀,也不能隨意走動,不然按照穀內規矩當被關入大牢做三年藥人。
嗬,不僅隨意走動,還敢倒打一耙,你們覺得若是鬨起來,是我倒黴還是你們倒黴?”
那胖乎乎的中年道人好歹之前在外麵坑蒙拐騙過幾年,看到宋三不俗的外貌後就已經猜測這人身份不簡單,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莽撞。
然而不說也說了,輸人不輸陣,這看起來皮膚白皙尤為稚嫩的‘少年’又如此得理不饒人,胖道人隻能冷聲道
“放肆,你這小子如此狂妄,可知道我師傅就是這神醫穀穀主親自請過來的座上賓?
我們也不是隨便亂走,是穀主讓我們到穀中少穀主的院子裡,替他祛除邪祟……
你若還要如此咄咄逼人,大不了我們一起到穀主麵前當麵對質,看穀主是罰你還是罰我!”
胖道人理直氣壯。
他對眼前的宋三沒有一絲懷疑,隻以為他是在神醫穀穀主家做客的客人。
畢竟那宋起與他們說過,他的兒子如今已經二十多歲,絕對不可能如此年輕。